蒙恩見到慧哥兒也不介紹人,直接問:“有夫郎動了胎氣,你能看嗎?”
慧哥兒想了想,看了眼焦急的漢子,沒敢打包票,隻說去看看。他沒看到人,一切都不好說。他也隻是看過些醫書,并沒有真的給人看過病。
庫蘭見狀,也不說話,跟着起身過去了。
看病不是小事,他前兩天才知道慧哥兒的本事,知道慧哥兒有些秘密沒告訴他。
不過他不在意,第一天看到兩個幹幹淨淨的孩子時,他就知道慧哥兒是個好人。
如今兩人已經定親,以前慧哥兒如何他不管,以後隻要是他的夫郎就成,他會護夫郎一輩子。
說來也是湊巧,動胎氣的正是部落大喇叭阿紮提的二兒子夫郎。阿紮提的二兒子沙阿剛成親不久,是個有些沉默的漢子,平時在族裡也不多話。
娶的夫郎卻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前幾日因為保拉提的事還得罪過慧哥兒,如今疼得躺在阿紮提腿上,額頭上不斷滲出汗珠。
阿紮提同樣急得冒汗,不時探頭去看兒子回來了沒有。
慧哥兒到時,阿紮提愣了下,知道兒婿因保拉提的事得罪過慧哥兒,有些猶豫。
慧哥兒見狀也不忙診脈,而是看向一旁的蒙恩。
蒙恩不知兩人的恩怨,隻以為阿紮提不知道慧哥兒會醫術,介紹道:“他是大晉過來的,會些醫術。你要是信得過就讓他瞧瞧。”
“信得過,信得過。”沙阿知道夫郎的性子,肯定是平時言語不甚得罪過這個雙兒。可是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保住孩子才是要緊。
阿紮提也反應過來,堆起笑臉:“怎麼會信不過,慧哥兒平日就是個善心人。沒想到還有看病的本事,快給我家兒婿看看,可有妨礙?”
慧哥兒沖兩人點點頭,坐在羅羅車的一側開始把脈。
他看的醫書多是些婦人夫郎常見的病症,其中有關生育的最多。現在看來,孕夫郎的情況并不嚴重,隻是受了些驚。
慧哥兒思忖了一番平素在草原見到的藥草,覺得可以湊一個方子。
在心裡過了一遍,慧哥兒才緩緩開口:“我去采些草藥,得煮服才行。”隻是那味藥材他隻在昨日的營地附近見過,不知道前面有沒有。
将草藥的事情告訴幾人後,庫蘭開口道:“我騎馬帶你去找,蒙恩在這裡巡邏吧。”
好不容易從峭壁上來,又要再走一遍,慧哥兒也擔心沒了第一次的勇氣,沖衆人點點頭後,跟着庫蘭離開。
上山容易下山難,一路上慧哥兒緊緊抱着高大漢子的腰,頭都不敢擡,隻聽見呼呼的風從耳畔刮過。
道路空曠,路上沒有人,也無人見證一向冷着臉的庫蘭,在看到慧哥兒脖子上的狼牙項鍊時,眼神裡一閃而逝的滿溢着幸福的光。
為了以防萬一,慧哥兒将認識的草藥都采了才回去。
因着一來一回耽誤了些時間,隊伍再次出發時,已是正午時分。
所幸動胎氣的夫郎瑪西喝過藥之後肚子沒那麼疼了,隊伍稍微提了些速,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終于到達了宿營地。
冬兒和丹哥兒手一直拉着手在氈房外等着,任别人怎麼勸都不進去休息。
此時見慧哥兒騎馬過來,嗷嗷叫着就要往前沖,被一旁的老婦人們一手抱住一個,才沒讓人跑到馬肚子下面。
開玩笑,馬兒還在跑着沒停下來,兩個孩子現在跑過去,不要命了不成。
慧哥兒也瞧見了,遠遠喊道:“冬兒,丹哥兒,阿父來了,不要急。”
冬兒、丹哥兒在老婦懷裡直蹦,一個勁兒喊阿父。
等慧哥兒跑過來時,兩個小朋友掙紮着跑進慧哥兒懷裡:“阿父,嗚嗚,你怎麼回來這麼晚。”這是委屈的丹哥兒。
冬兒也抹抹眼淚,抱緊慧哥兒的手臂一言不發。
旁邊的老婦人笑着打趣:“倆娃娃想阿父想得緊,誰勸着進氈房都不聽,一直站在外面等你呢。”
另一個拉住丹哥兒的婦人也說:“是啊,晚飯都不吃,生怕阿父跑了不要他們了。”
慧哥兒怕兩個孩子餓壞了,匆匆謝過後回到了氈房附近。
火已經生起來了,托汗的臉在跳動的火苗後一顫一顫地,聲音也似被火焰烘烤過,異常溫暖:“庫蘭去挑水了,你坐會兒,奶茶一會兒就得。”
“托汗爺爺。”丹哥兒嘴甜,見到人就喊,冬兒也乖乖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