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解釋。”
剛離開修靈院,紀明溪就向陸雨澤讨要起了說法。
修靈院是什麼東西他都還沒搞明白呢,現在又來了個守墓人和西風快遞。
對鬼怪有威脅的組織還真不少?
“先回去,回去再說。”陸雨澤說。
他可不想在外面談論這種事。
“回去?回哪兒?”紀明溪明知故問。
但陸雨澤還是被他問得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抱歉,我沒有把你家當自己家的意思……”
“我說什麼了?我怪你了嗎?道歉道得比我給你使絆子還勤快,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紀明溪碎碎念,碎碎念。
陸雨澤失笑,知道他又在替自己鳴不平。
既然這麼會心疼他,那倒是别給他使絆子啊。
不過事實上陸雨澤并沒有太多被使絆子的自覺——除了初見時的偷襲和未經允許摸遍全身之外,紀明溪還對他做過什麼嗎?
沒什麼印象……
陸雨澤不确實是紀明溪太過溫柔,還是自己太過遲鈍,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很重要。
反正他一直都很享受跟紀明溪待在一起時的感覺,即便是碎碎念的紀明溪,他也覺得很可愛。
回了别墅,這一次,紀明溪沒有支開别墅裡的鬼怪,任由它們滿屋子亂飛。
陸雨澤站在濃郁的鬼氣裡,感覺良好。
守墓人從小就待在類似的環境裡,早就習慣了。
“修靈院、守墓人和西風快遞,你想先聽哪個?”陸雨澤問紀明溪。
他已經打定主意向紀明溪全盤托出了。
他信任紀明溪,想要親近紀明溪,甚至有種不惜一切代價讨好他的沖動——隻要能滿足紀明溪,除了犯法的事,感覺沒什麼是不能做的。
紀明溪沒有思考多久就做出了選擇:“守墓人。”
修靈院已是手下敗将,西風先放一邊,反正他就是最想知道陸雨澤的身份背景。
陸雨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沒有遲疑,沒有鋪墊,直接解釋起來:“守墓人是字面意思,我家是做那種生意的,以前幹土葬,現在幹火葬,殡葬一條龍。以前土葬的時候,偶爾會出現起屍的現象,我們會用鏟子把屍體鏟回去,所以我們的鏟子又叫停屍鏟。”
“守墓人歸根結底是商人,商人重利,隻要能賺錢,别的一概不管,所以我們解決鬧鬼的方式簡單粗暴,我不喜歡這樣,這才加入偵探社,學了封印術,沒想到隻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難怪你願意幫我釋放那些被封印的鬼怪。”紀明溪說。
原來陸雨澤一直都有能力殺死鬼怪,是因為不想傷害無辜的鬼怪才強迫自己隻用封印術的麼?
“那西風呢?西風又是什麼?”紀明溪問。
“國家的滅鬼機構,簡單來說,有編制的。”陸雨澤回答,“我跟你說過,他們是戰争後勤,一旦爆發戰争,戰場上的鬼怪由他們處理,他們會極力避免大量鬼魂聚在一起形成鬼王。”
“啊……”紀明溪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上西風職工的時候有多危險,什麼耗子見了貓卻不認識貓的橋段……
“問題不大。”陸雨澤看出了他的擔憂,安慰道,“西風對待民間的驅鬼機構很謹慎,尤其是做得比較大的幾個,比如修靈院,比如守墓人,隻要我用守墓人的身份護着你,西風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本來就不會拿我怎麼樣,我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紀明溪心虛地說。
傷天害理的事做沒做過,他也不清楚,但在遇到陸雨澤之前,不做人的事,他是真沒少做。
他殺過人,害過人,甚至親手培養過鬼怪……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
這麼多年了,怨恨早就淡了,現在支撐紀明溪繼續存在的,隻是他曾貴為皇子的一點小小的遺憾罷了——想要盡他所能地庇護那些需要庇護的鬼怪。
當晚,陸雨澤留宿在了紀明溪的别墅裡。
他在紀明溪給他安排的房間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總覺得還有一件事沒做。
正在猶豫要不要做,什麼時候做,那隻被他抓住又釋放的嬰靈小鬼飛到他耳邊,吓死人不償命地大喊:“有人□□焚身了!”
陸雨澤一把抓住它,堵上它的嘴:“不要學會個詞就亂用,想再被裝進瓷瓶裡待上一陣嗎?”
“唔唔唔唔唔!”嬰靈小鬼拼命掙紮,卻掙脫不能。
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怎麼不用符咒都能制住它?它好歹是鬼将級别的鬼怪,怎麼誰都能欺負?
陸雨澤繼續抓着它問:“你背叛了紀明溪,他居然願意讓你繼續留在他的别墅裡?”
“唔唔唔唔唔!”嬰靈小鬼倒是想回答,但它的嘴被堵上了啊喂!
陸雨澤将手稍稍放松。
嬰靈小鬼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有人□□焚身要吃小孩啦!”
陸雨澤唇角一抽,重新抓住它,剛要把它裝到瓷瓶裡,一隻鬼就聞聲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