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是噴哪兒,哪兒就瞬間變色。
噴床上不好清理,陸雨澤就沒噴,但即便不噴他也很清楚噴了之後的結果。
整個房間都充斥着鬼魂肆虐過後留下的痕迹,他卻感知不到任何鬼怪的氣息,就像有一個無形的罩子将他籠罩在内,屏蔽了他的感官。
在湖邊搜尋兇手的時候也是,明明在橋上感知得很清楚,追蹤的方向也沒什麼問題,然而,跟紀明溪分開後,他的感知突然就變得模糊起來。
能夠一路追蹤他的位置,影響他感官的人,除了跟他共享了位置的紀明溪還有誰?
為什麼還不願意面對呢?
陸雨澤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裝睡。
一想到這張床被噴上靈劑後會整個兒變藍,他就渾身不自在,好像又回到了梅村被未知的鬼怪摸遍全身的那一天。
莫名其妙被擊暈,然後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紀明溪的床上。
明明“被”洗過了澡,靈力觸手纏繞過後留下的痕迹卻那麼清晰,說明被摸遍全身的事發生在紀明溪給他洗過澡後,而不是洗過澡前。
又或者……紀明溪就是用觸手給他洗的澡?
這……
陸雨澤睜開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會隻有他單方面覺得自己是被猥亵了吧?
而某人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對他做了多麼失禮的事。
陸雨澤想要試探一下。
他拿起手機給紀明溪發消息。
陸雨澤:你幫人洗澡的時候連那裡也會洗嗎?
紀明溪:我為什麼要幫人洗澡?
紀明溪:哦,你說我幫你洗澡的那次?
紀明溪:嗯……那不然?
陸雨澤:你是用什麼幫我擦幹的?
紀明溪:怎麼了?
陸雨澤:那天之後我一直有點不舒服,像是全身過敏。
紀明溪想到陸雨澤說不舒服的那天,在衛生間裡折騰了好久,然後就說出了那句他号稱能讓自己舒服點,卻讓紀明溪非常不舒服的“咒語”。
“我隻是個道具。”
不……會……吧……
紀明溪确實沒想過身為鬼王的自己直接用靈體去觸碰一個人,會對人造成什麼傷害。
按理說不該有什麼損傷的,畢竟他已經是隻相當成熟的鬼了。
那麼是陸雨澤本人對靈體過敏?
要真是這樣,一個回答不好,不就暴露自己是鬼的事實了嗎?
紀明溪仔細斟酌了好久才敲下回複。
紀明溪:用的毛巾啊,後來給你的那條。
陸雨澤:那條毛巾沒問題,你确定是用的那條毛巾?
紀明溪:不然用什麼?用瓷磚?
紀明溪:能讓我親手幫忙洗澡的人可不多,知足吧你,過敏而已,又死不了,你是哪國的皇子嗎這麼嬌貴?
陸雨澤:不是,但我一直到今天都還是很難受,一直在找原因,一直找不到,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很感謝你沒有丢下我,不然我現在肯定已經在那隻鬼怪的肚子裡了,但我想知道原因,知道了原因才好對症下藥。
消息剛發出去兩秒鐘,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推開。
紀明溪一臉不爽地闖進來:“哪兒難受了?我看看?皮膚紅了嗎?真難受為什麼不早說?”
陸雨澤還沒反應過來,紀明溪已經沖到了他的床邊,然後一隻手拽住他衣服的拉鍊,“刷——”的一下就拉開了。
“欸你!”陸雨澤忙抓住他的手。
可紀明溪一隻手被禁锢,另一隻手沒閑着,非常迅速地掀開陸雨澤的衣服,露出他的腹肌。
光滑、漂亮,沒有傷口,沒有任何異狀。
陸雨澤躺平了,突然覺得這事沒必要深究。
因為有潔癖而幫他洗澡,因為要幫他洗澡而不得不摸遍他全身這種事,紀明溪還真不是做不出來。
“哪兒過敏了?哪兒啊?”紀明溪在陸雨澤的腹肌上摸了一圈,還報複性地拍了一巴掌,“我說你怎麼被人擅自洗了一通還能這麼淡定,原來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想秋後算賬?還是說你的反射弧有這——麼長?”
紀明溪擡起雙手,邊說邊向兩側移動,比了個最遠的距離。
陸雨澤抓過他的手,稍一用力就把他拽倒在了自己身上,也是報複性地揉亂了他那頭漂亮的長發:“惡人先告狀算是被你玩明白了,知道擅自幫人洗澡不對還這麼做,就算我想秋後算賬,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啊啊啊我的頭發!”紀明溪從陸雨澤身上坐起來,用手梳理着自己的頭發,理順了再回應,“不好意思,法律還講追訴期呢,你已經錯過了質問我的機會,現在的你隻有兩個選擇:一、假裝沒這回事,二、從我身上摸回來,你自己選。”
陸雨澤擡眸盯着紀明溪看。
“幹嘛?”紀明溪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你剛才,承認你摸遍我全身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