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沒看到隻是在被窩裡摸到時,聞根完全就是聯想了個自己生活中最常見到的東西。
礦泉水。
後來想想也覺得礦泉水很恐怖。
因為網友都說自己咬了,他也不知道如果沒有,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嗓子疼,也就默認自己咬了。久而久之之下還給自己洗腦說可能不是那麼大,不然自己也不能那麼厲害。
直到剛剛……
他真覺得和平時自己帶着眼鏡看到的一點五升的差不多大小。
現在沒了隐形重新帶上自己的眼鏡,所有的一切都小了,又變回他熟悉的樣子,隻剩下剛剛一點五升礦泉水的震撼,在腦子裡揮之不去,還在手下……散發着熱意。
聞根甚至比剛剛被愛撫、親吻時還要臉紅,想要把手拿回來,但根本抽不動,手心是發燙的礦泉水,手背是阕開霁的手,他被夾在中間,隻能結結巴巴回答:“我……我不知道。”
阕開霁冷笑一聲,松開他的手。
聞根飛快把手背到身後,攥緊。
阕開霁看他這畏畏縮縮的樣就來氣:“你能不能對事物的大小建立準确的認知?”
聞根想要為自己解釋——自己看到的就是那樣的。但他也是個男人,知道箭在弦上被打斷時脾氣會有多差,沒敢開口。也沒敢動,就這麼看着阕開霁。
阕開霁起身:“既然你不能接受和男人上床,那恭喜你調理好了。回去睡覺去吧,臭直男。”
手心還殘留着剛剛的溫度,甚至還有青筋跳動時打在自己手心的感覺。
聽到阕開霁這麼說,聞根突然有些委屈。
自己明明都不直。
自己明明能接受的,一開始也說了嗯,如果不是低頭看到這麼大一個吓到,也不會這樣啊。
阕開霁最近對自己很差。雖然一開始也理直氣壯要求自己做很多事,但對自己很好,現在卻經常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還說自己是臭直男。
難道他真的喝中藥調理好了?所以不喜歡、甚至讨厭男人?
阕開霁已經往房間走了,聞根站起來,看着他的背影。口腔裡還殘留着酒味,催生出他的勇氣。
聞根對着阕開霁的背影,譴責:“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現在面對我時性格很差勁。”
阕開霁轉身,不可置信重複:“我性格差勁?”
覺得自己是女生時,說自己一點都不讨厭,非常漂亮值得所有人喜歡。現在知道是男生了,又是說就是喜歡臉,又是說自己性格差勁。
呵。
男人。
不對。
臭直男。
阕開霁走過來時氣勢很足,即使戴上眼鏡,一米九的身高看上去也還是很有壓迫感。不過可能是今天戴上隐形眼鏡後看到一堵牆的視覺效果過于恐怖,現在聞根居然也沒覺得害怕。
他看着阕開霁,據理力争:“你對我時就很差,之前你明明就不這樣。”
還敢搶自己的台詞?!
阕開霁反問:“你之前對我這樣嗎?”
聞根哽住。
阕開霁站在一米外,把認識之後聞根所作所為一一說出:“是誰把我當成女生接近我百般示好說喜歡,但追到手發現是男生後就說不是同性戀還讓我一起喝苦了吧唧的中藥的?”
“是誰刷到我的vlog後拉黑了我,還說我是擦邊男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個喜歡的人,都說好在一起了,生日過去又嫌我是男的又嫌我是同性戀的。現在說着試試,都說可以了,又說什麼礦泉水什麼一點五升,親完就要跑。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對你啊?”
确實也是自己做的事。
聞根越聽越心虛,聽到最後一句話時也跟着阕開霁的邏輯譴責自己。怎麼這麼差勁,做了這麼多壞事後還這麼貪心要阕開霁好好對待自己。他垂着頭手足無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阕開霁還在說:“我現在都這樣了,你又不負責,我不回房間自己處理,in着jb和你談天說地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啊?”
聞根膝蓋都軟了,甚至想現在跪下來給阕開霁磕頭認罪。
他結結巴巴:“對不起,我現在就回去。”
軟腳蝦一樣慢吞吞朝門口走去,都摸上門把手了,想到什麼,回頭看阕開霁,吭吭哧哧問:“生日第二天,我早上醒來嗓子疼,是不是……”
阕開霁看着他臉頰泛粉、耳垂腫嘟嘟的,因為垂頭弓起的後脖頸上還有自己留下的吻痕,身體越來越熱,語氣越來越硬。
“沒有。你自己覺得吞得下嗎?”
他三兩步走過去,把聞根逼得不得不緊貼着門闆。
手指插進聞根嘴裡,很粗、暴的捅了幾下,語氣陰恻恻的解答這個困惑了聞根很久的問題。
“你喝多了又吐不出來,我用手給你扣出來的。”
舌頭被上颚被指腹的繭子擦得酸癢泛疼,插得更深一點,身體就本能的反胃要吐,但又被手指堵得嚴嚴實實,聞根眼睛都濕了,眼尾泛粉看阕開霁,可憐兮兮的。
阕開霁抽出手,聞根把頭偏到一邊,開始幹嘔。
阕開霁:“這麼淺,手指捅兩下就要吐,你以為自己吞了什麼?”
他問,“一點五升礦泉水嗎?”
=
聞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總之等他徹底回過神,已經是很晚了。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宛如一條死魚。
腦子裡還在反複回憶在阕開霁家裡發生的事情,被撫摸的觸感和被譴責的内疚交替混雜,讓他本來就呆滞的大腦徹底亂成毛線團,再也解不開。
也不知道阕開霁現在幹嘛。
那個……解決完了沒有。
自己對阕開霁好像真的很差。
确實是自己先追求阕開霁,又在阕開霁喜歡上自己後說自己不是同性戀。
而且明明自己一開始也被他vlog裡的内容吸引,卻因為不能接受自己的性取向拉黑他,還說他是擦邊男。
都做了這麼多事,也怪不得阕開霁對自己态度不好還說自己是臭直男。
……
團成一團的毛線球好像突然露了個尾稍,聞根腦子過電般一閃,捕捉到些許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