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吃飽喝足的财财懶洋洋團在袁女士的腿上,女人靠在沙發隔三岔五把注意力從書本轉到廚房忙碌的二人。
一個認真切菜,另一個專注翻動油鍋裡的食材,偶有交談和笑聲,默契十足的模樣神似日常,袁初韫迷惑摸起下巴,眼神鋪滿迷茫。
“予松,幫我試試涼菜的味道。”不确定味道是否符合對方的母親口味,祁澍裡用手套抓起部分,遞給他。
“喔,我嘗嘗。”手才擡到半空,洞察他意圖的祁澍裡睨眼,把東西喂到他嘴邊。
暧昧的舉動不由自主叫人動作呆滞,心在胸口胡亂撲騰,吊挂在空中的手,放也不是抓也不是。
“怎麼?”眸間意味不明,祁澍裡牽起弧度,“要我用手指撬開你的嘴,才肯幫我嘗啊?”
【是不是要我親自過去撬開你的嘴,才肯跟我說實話?】
昨天那段讓人羞怯的對話漂浮在腦海,無限環繞。
原本清晰的思路被打斷,心跳每加快一次,方予松的呼吸就搖搖欲墜,微啟的唇瓣無意識含住對方喂來的東西。
巧思得逞,祁澍裡躊躇自得,在方予松含住食物那刻,食指使壞勾過對方柔嫩的舌尖。
“抱歉。”道貌岸然緻歉,顴骨卻違背良心,不斷往上擡。
“唔……”捂住鼓囊囊的嘴巴搖頭,青年說不出話,下眼睑因為極度羞澀,肉眼可見地溢出潮紅。
令人面紅耳赤的小插曲過後,兩人收拾心情,飛速把吃食做好端上桌。
“沒想到,才幾個月你都會做菜了,還會打掃房間,自己都養不活還能養隻貓,”袁初韫對他的手藝贊不絕口,順便誇耀自己的英明,“果然,把你趕出家門是對的。”
“媽!”不滿自家母親在祁澍裡面前戳短,方予松眼神幽怨。
“媽什麼媽,洗碗去。”
“噢……”無法抵擋血脈壓制,方予松憋屈收拾碗筷。
祁澍裡準備陪同,剛站起來,女人悠遊的聲音傳來:“小祁,你來陪阿姨聊聊,放他一個人收拾。”
猜到對方言語中的潛台詞,祁澍裡慢步走去,與女人并肩而坐。
“抱歉,”袁初韫直視餐桌前忙碌的身形,兀自張口,“我們家予松,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阿姨,我說了,他沒給我添麻煩,相反,在很多時候他幫過我的忙。”
心照不宣低頭,袁初韫莞爾:“這是我頭一次見到,他會主動交朋友,我們家予松一開始不好相處吧?”
祁澍裡:“還好,我喜靜,予松很适合我。”
“他從小就沒什麼朋友,不擅長和别人說話、交際,以前讀書的時候……”提及往事,女人嘴角的弧度僵硬幾秒,随即釋然一笑,“罷了,那些不提。”
“畢業以後更是待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畫畫寸步不離;有的時候,我在他身上看不見對生活的熱情,和現在會收拾整理的他判若兩人。”
“阿姨,如您所見,”祁澍裡誠懇對她解釋,“予松其實對生活非常有熱情,隻是他的熱情隻給特定的人或物……”
垂眼望向正在玩耍的财财,祁澍裡語氣盡顯溫情:“他會在白天畫畫的時候看天鵝打架,會在小區喂養流浪貓并把它撿回家,會用自己的視角去畫這個世界的萬事萬物,這些都是他積極生活的證明。”
“但這些,都是搬來這才有的事。”
“是的。”
“所以啊,小祁,”日影相融,女人笑得綽約,“以後我們家予松還要麻煩你多照顧,帶他多去外面走動,不沾人氣也好,起碼能鍛煉身體。”
“阿姨言重了,”銳敏的眉目生出缱绻,祁澍裡嘴角飒意,“我一定會多幫您照看予松的,您放心。”
“那就好,”喜不自勝彎曲的雙眼看不清輪廓,袁初韫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以後逢年過節阿姨給你寄點年貨。”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加到微信,青年光滑的鏡片映射出耀眼的精光。
下午還約了麻将局,袁初韫吃過午飯就要走,方予松依依不舍跟到門口:“這麼早?不多坐會嗎?”
“你前兩天不是還不想讓我來嗎?我早回去不好啊?”袁初韫偏頭,眼底掠過若有若無的縱容。
“……”垂下腦袋攪動手指,方予松沒吭聲。
“總之,看到你有進步我就放心了。”滿含慈愛地撫過對方的面頰。
倏地,畫風一變,女人使勁捏他的臉,咬牙道:“跟小祁好好學學怎麼過日子,知道了嗎?”
“啊啊啊啊疼!”側頰跟随女人不斷擡高的手提起,方予松的脖子越扭越歪,五官疼到扭曲,連連開口,“知道了,我知道了媽!”
“行了,我走了,”狠狠剜了方予松一眼,轉而對祁澍裡露出和善的微笑,“我們家予松就托付給你了,小祁。”
“阿姨放心,我一定好好和予松過日子。”
“我當然放心啦,走啦~”女人出門前還夾起嗓音,躬身對坐在門口的小家夥道别,“奶奶走啦~财财過年到奶奶家裡玩好不好呀~”
财财像個小紳士,坐在地面:“喵~”
“小寶貝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