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棣無奈,也不知道他腦回路怎麼能跳這麼快的。
“一會我去交涉,你歇會。”
事實證明,鈔能力在人間非常好使。錢給夠了,前台不僅沒有責怪,反而笑顔如花親自送他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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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楠坐在後排怎麼都不自然,眼睛看着手機,實則一直在注意前面的兩人說了什麼話。
姜斯趁還沒太晚,聯系上沈笏。
海棣那輛卡宴陣亡,他就從車庫裡又挑了輛賓利開,親自給姜斯當司機來回送人跑。
車窗稍微降下一條縫隙,晚風在車廂内到處亂撞,打破本來凝滞的氛圍。
“是我今天看到的情況。對,沒有見到鬼,但是這種手段就已經夠兇殘了。”姜斯懶懶地倚在座椅靠背說話,“你聽過這些事嗎?”
“不隻是甯市和榕城,還有華南沿海另外兩省的省會都有,跨度範圍不小,受害者至少有十幾人。”
沈笏神情凝重,“我還真沒聽到過風聲。你是第一個說這事情的人,我會找各地的道友協助,你現在怎麼樣?”
“還行,能活着。”姜斯拜過泰山石,好了不少。至少過來的路上沒再出事。
“我其實有個想法,你聽聽看。”他把下午的靈感給沈笏說了一遍,又道出自己的顧慮。
“那東西不僅兇殘,還是記仇的。如果不是我們動了那些牌位,不會立刻就遭遇車禍。所以我擔心,這邊一燒着,其他地方會不會直接反噬,把它逼得狗急跳牆就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
“我想着要是我們一起燒了它會怎麼樣?”姜斯幽幽道。
沈笏眼皮一跳,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我以為你會換個徐徐圖之的辦法。”
姜斯輕笑,“這東西多留一天就相當于往自己脖子上多架把刀。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這樣,我一會就去找人商量,明早給你答複怎麼樣?”沈笏開口,“箱子新娘,我的确沒聽過。但是日本民俗中有用箱子做巫術養鬼的傳說,不過都是用嬰兒,小孩為原料,幾乎沒有用成年女性的。”
“采生折割法,以孩童效果最佳,一來是好控制,二來就是容易獲取,三來便是據說孩子的魂魄幹淨,成功率更高。”
聽到拿孩童煉鬼的邪術,姜斯忍不住蹙眉,耐着性子聽他說完才道:“你是說小鳥箱?”
名字一出口,姜斯立刻感覺到就連沈笏都安靜片刻。
“……應該和它沒關系,要是它的話——”沈笏頓了頓,“那麻煩就大了。”
小鳥箱,聽着很有童趣的名字卻是公認的最歹毒的邪術之一。
據說它起源于幾百年前,戰國時期的日本社會動蕩,各地幕府征戰不休。
有些百姓為了自保,抵抗外敵就想出一個損招。自己造神,來獲得他們的庇佑。
兵荒馬亂之際,那些幼小的孩子被視為累贅和充當口糧的替代品。因此用他們也沒多少人反對。
當時的日本對喪葬文化的認知是以單數為吉,雙數為陰。
一個箱子分别放入偶數的孩童,數量越多,成功率越大,其威力也越大。
流傳在冊的方法是将孩子的頭皮揭開,往柔軟的頭骨裡注入水銀,慢慢讓皮肉分離。接着用刀,将眼睛、耳朵、鼻子、舌頭全部割掉,稱為封五感。最後再将他們的身體骨頭一寸寸掰折,最好成橡膠做的軟骨一樣。期間必須保證孩子一直處于活着的狀态,放入箱子裡最後密封埋葬。
立石碑于旁邊,村民們日日前來祭拜,最終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神”。
這種方法起初是保護了他們不受外敵侵略,但更可怕的弊端也随之顯現。
一個接一個的村民被剝了皮挂在村落的樹枝上,夜晚常有孩童嬉笑拍手聲,遊走在村落各處。見到它們的人,無一幸免全部慘死。
這些始作俑者死了倒也不足可惜,可沒人料到這個小鳥箱威力大的能覆蓋方圓百裡外。隻要靠近它的人,幾乎都死了。
最後硬是靠着上萬名高僧一起做法,将其暫時壓制。這才免于一場災禍。
據傳當時黃沙蔽日,陰風呼嘯天地間,而僧人念經聲如雷震耳不絕,兩相對抗半月才逐漸消減。
姜斯歎氣,“鬼是可怕,但是想出這種方法的人顯然更可惡。”
沈笏不敢多耽誤時間,匆匆挂了電話就去聯系同行道友。
等姜斯幾人再回到别墅區時,海夫人和祁山牧早已歇息。
阿姨收拾出兩間客房供姜斯和林楠居住。原本看着是挨着的房間,林楠還挺高興,正想拉着姜斯多聊兩句。
姜斯對他囑咐一句:“早點休息,有事叫我。”扭頭就跟着海棣離開了三樓走廊。
留下林楠看兩人背影,久久伫立。
半晌,他恨恨跺腳,曹,都怪劇本殺。
他怎麼能這麼倒黴。
這頭,姜斯邊走邊道:“明天還要再去劇本殺店看一看。”
“嗯。”海棣應聲,和他十指緊扣,“我睡不着,你陪我待一會吧。”
“你怎麼了?”姜斯少見他這個語氣,之前被他離魂時期吓到的記憶再次湧上,凝眸關切道:“你身體不舒服?”
海棣點頭又搖頭,伸出被包紮的手,“有點疼。”
姜斯左右沒看出滲血的迹象,問道:“是傷口疼還是骨頭疼?”
“傷口。”
姜斯神色更凝重,以為是化了膿,忙拉他回房間重新包紮。
小心翼翼解開紗布後,傷口倒是好好的,沒有流血,就是因為束縛擠壓而稍稍泛白。不過隻看這麼深的傷口也足夠讓人觸目驚心。
捧着手指,姜斯一邊上藥一半問力度怎麼樣:“這樣疼嗎?”
他沒注意自己的臉幾乎要貼了上去,呼吸間溫熱的氣流撓過傷口,在海棣心尖泛起陣陣酥癢。
盯着姜斯自然垂下眼睫半天,海棣心念一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姜斯”
“嗯?”姜斯擡眸看他。
海棣那隻被他握着的手反客為主,把他拽得更近,不容拒絕地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