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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從踏上甯市的地界開始就接連倒黴,先是高鐵上去洗手間路上被潑了一褲子可樂。
對方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不停地給他道歉。
林楠能怎麼着,隻能忍了,大度地原諒對方。想着去洗手間順便把衣服洗洗,結果剛小解完,煙霧警報器響了。
在尖銳的滴滴聲中,乘務員瞬間奔過來,強行打開門,跟同樣被吓一跳的林楠撞個正着。
退伍軍人出身的男乘務員一個擒拿把趁機溜出去的林楠制服逼問他煙頭扔哪了,女乘務員直接沖進去找。
林楠簡直百口莫辯,“我真沒吸煙,我就是過來上個廁所,誰知道這玩意響了。”
“你沒吸,它怎麼會響?趕緊實話實說,不然我們有權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把你移交鐵路警察拘留。”
女乘務員焦急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高鐵運行速度達到了每小時310公裡,一旦車廂燃燒,五分鐘内,整輛高鐵都會燃燒殆盡!”
林楠也怕,他單膝跪地,努力扭頭對男乘務員邊哈氣邊道:“我真沒吸煙,不信你自己聞聞。我都不會抽煙啊!”
最後兩名乘務員把洗手間完全翻了一遍,确認真的沒有煙頭這才罷休。
林楠面對他們給出的煙霧警報器故障的理由也隻能接受,有氣無力地拖着酸痛的身體回到自己座位。
臨了馬上到站了,他又發現走錯車廂,坐錯了位置。
在路人各異的眼神中,他漲紅臉頰,抱着包埋頭狂奔下車。卻因為沒看清台階,左腳絆右腳從樓梯上滾下去。
剩下的台階隻剩十幾階,摔得不嚴重,但也夠林楠社會性死亡的了。
感受到無數道視線落到他身上,林楠平躺地上,默默将包蓋在臉上。
旁邊過路的小女孩認真地戳了戳林楠的頭發,奶聲奶氣道:“哥哥,這裡不讓睡覺哒!”
“……”
林楠二次落荒而逃。出站後,他長了個記性,多看幾遍目的地,找司機重複交代好幾次才放下心。
沒成想,這司機大叔看着濃眉大眼憨厚老實的樣子,卻是個黑車司機。
拉着他兜了大半圈甯市才送到目的地。
林楠聽着耳機裡不斷說“您已偏航”的提示,瞥見副駕駛位上一根嶄新的棒球棒,敢怒不敢言。
忍氣吞聲付完錢後,氣得連“謝謝”都沒說,下車重重關上車門。
黃色的出租車揚長而去,留在原地的林楠,氣得握緊拳頭,懷疑人生。
肯定是意外,人怎麼能倒黴成他這個樣子!
林楠堅信否極泰來定律,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會順順利利。
給自己打了番氣後,他昂首挺胸,背上背包,像個戰士一樣走向姜斯定位的酒店。
嘭——
兩步沒走出去,他因為頭擡得太高,沒看見有道石階,再次摔倒。
林楠疼得差點哭了出來,紅着眼圈去找酒店前台問人。
卻因為聯系不上姜斯,前台不肯告訴房間号,也不讓上樓。
聽聞噩耗的林楠這次真沒忍住,連帶着之前的委屈一股腦發洩出來,捂臉痛哭。
一個一米八多的成年小夥子蹲在地上痛哭流涕,頭發淩亂,臉上帶傷,衣服皺巴巴,又是淺色的衣服,上面粘的土格外清晰。褲子上帶了大片赭石色的污漬。活脫脫一副被欺負的小可憐形象。
前台姐姐心軟,把他勸到一邊沙發上等人,又拿了紙巾和熱水,讓他穩定下情緒。
“——謝謝你。”林楠知道自己這樣肯定很丢人,但他真控制不住了。
再看不見姜斯,他一定會死的。
前台正好這時段沒事,多問兩句,“你來甯市找他做什麼啊?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有什麼困難一定向警察求助啊。”
“我……我就是想來見他。我不能沒有他。”林楠說着,端起杯子灌了一口。
下一秒,表情更加扭曲,眼圈再次泛紅。
這水居然是剛燒開的。
見他這樣,再聽他的話。前台姐姐自認為有了判斷,忍下掏出手機和姐妹八卦的心,溫聲安慰:“酒店的房間還沒退,他肯定會回來的,你别着急。”
她對這幾天常出入酒店的姜斯有印象,他那張臉見之難忘,讓人實在忍不住一直默默關注着。
“唉,他長得确實好看,也不怪你這麼執着。”前台姐姐歎氣,“不過我們還是應該以自己為先,什麼時候都不能為了别人失去自尊。”
林楠:“?”
自尊和命,他覺得還得是命重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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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迢迢,等姜斯趕到的時候,看見林楠坐在大廳沙發上吃泡面的場景。
一見人,險些沒能認出來這是林楠。
這也太狼狽了......
他上前試探叫了聲:“林楠?”
林楠猛地擡頭,如遇救星。哭啼啼地撲過去:“姜哥——我太難了——”
“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有多難!”
姜斯被他吓一跳,連連後退好幾步。海棣手疾眼快攔至兩人中間,冷冷地看着他。
“?”林楠緊急刹車,試圖踮腳尖去看後面的姜斯,委屈巴巴道:“姜哥。他誰啊?”
姜斯輕咳,忽略這話:“你怎麼會成這樣了?”
同時間,海棣開口:“我是他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