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長地觑了他一眼,姜斯慢慢道:“可以,你随便問。”
“那個是鄰居,剛上大學,比我小五六歲,但你别說,他長的還可以,瘦瘦高高,蠻清秀的。”
海棣警鈴大作:“你說這個做什麼?”
姜斯一本正經道:“我就随口一說。”
手機頁面跳轉出來,他低頭去看,越看越感覺不對。
《囍》這個劇本下面前排都是清一色好評,越往下翻,就會發現零星的咒罵評論。
幾個污穢的字眼夾雜一大串亂碼,看起來發評人的精神不大正常。
再翻到後面,有條評論引起姜斯注意。
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幾百字的“不要玩會死人”,沒打一個标點符号,讀起來費力又詭異。甚至發評人生怕不夠吸引别人,還配了一張昏暗無比的圖片。
點進去放大才勉強能看清,是一間空蕩蕩光線陰暗的房間,角落裡出現一個舉止怪異的紅衣人。不起眼,要不是姜斯看得認真,壓根不會發現。
紅衣人的姿勢就像吊在空中,頭顱垂到胸腔,兩隻胳膊反手高舉,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環繞脖頸,雙腿跪在空中,全身僅靠一根若隐若現的繩子支撐。
但無論是靠什麼支撐,毫無疑問的便是他絕對不是活人。
“這個劇本殺,還真有問題。”姜斯反複看了很長時間,沒發現p圖的痕迹,便又查了查這個劇本的作者是誰,哪知道最上面的回答卻是今年年初就去世了。
而這個劇本是七月份才面世。
“和他說的一樣嗎?”海棣問。
“現在看着大差不差。”姜斯道:“剛才看評論大概數了數,至少有四個地區,十四個不同賬号的人都玩過這個劇本殺出了事。但是這個劇本殺最少也要三個人才能玩,算上DM,一共至少有四個人。如果按玩一次至少死一個人的概率,目前也已經有十幾個人死亡。”
“但是,如果死這麼多人……為什麼沒人發現呢?”
姜斯對此深感疑惑。在現代,一個人非正常死亡都算是件大事,死者親屬和警察得弄清楚死亡原因,周圍人也會談論。
“的确很奇怪。”海棣明白他的意思,“甯市這邊也有幾家劇本殺店,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姜斯手指摁在手串上摩挲,想也不想就拒絕。
“我又不是專門破案的,給自己攬什麼活?幫林楠保住小命就行了。”
說着,他給林楠發個酒店定位這才擡頭去看外面。
發現海棣開車方向不是送他回去的路,“你去哪?”
海棣:“回家吃飯。”
姜斯頓時正襟危坐,如臨大敵,不可思議道:“我還沒做好準備呢!你這是先斬後奏,哪有這樣的?”
眼看車已經進了别墅區的門,姜斯一顆心被拎在懸崖邊一樣,被狂風吹得搖搖欲墜。
“昨天晚上我跟你商量過。”
“我怎麼不記得——”
姜斯回憶昨晚,頓時噤聲,扶額無奈道:“我那時候困得不行,你跑來對我說什麼能聽進去?你也太有心機了。”
海棣坦然應下這句評價,甚至還補上一句:“無奸不商,我們這種商人,總是會點手段。”
姜斯:“……”
他放棄掙紮,琢磨接下來要應對的話術。
海棣徑直駛入負一層車庫,剛停好車,一轉頭就看他靠着椅背沉思的樣子,不禁好笑。湊過去給他解開安全帶,寬慰道:“我沒說我們在一起的事,你别緊張。”
“我不緊張。”姜斯抿了抿唇角,還是有點不放心,再次确認,“你真沒說?”
“沒。”
臉部肌肉肉眼可見地舒展開來,姜斯暗自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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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一直在國外出差的祁山牧被老婆叫回來 ,此時正坐在客廳吃水果。
海夫人換了身米白色的長裙,長發用簪子挽起,又畫了個淡妝,與平時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模樣大相徑庭。
她從樓梯上走下來,在祁山牧面前轉了一圈,低頭扯了扯自己裙擺,問道:“我這身怎麼樣?會不會還是太嚴肅了?”
“不就是見兒子的朋友嗎?你弄得這麼鄭重做什麼?”祁山牧不理解,往嘴裡塞了顆葡萄。
“這葡萄還挺甜的,是新品嗎?我在國外好久沒吃到這麼汁水飽滿的了。”
海夫人聞話,瞥了眼被吃了一半的葡萄說道:“這葡萄是從R國昨天空運過來,一起送來的還有其他食物,都是你兒子特意安排的,廢了不少事呢。”
“兒子總算長大了,知道我今天回國,居然準備這麼周全。”祁山牧感慨,“也不枉費我們父母對他這麼多年的培養。”
海夫人冷漠:“想什麼呢?他都不知道你今天在家。”
祁山牧震驚:“……這些是給他朋友準備的?”
“不就是個朋友嗎?這麼大動幹戈?”
“那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海夫人恨鐵不成鋼,“一天天腦子裡面除了實驗數據,能不能裝點其他事?我早就打電話對你說了!家裡什麼事都不上心,你跟你的實驗去過日子吧!”
“……”祁山牧自知理虧,不敢反駁,乖乖聽罵。
直到保姆來提醒,海夫人這才收起怒火,給祁山牧遞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理了理裙擺,轉身去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