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看見你手上就感覺太空了,我定做的紫檀串……還挺适合。”
紫檀珠發出瑩潤的光,暗沉的顔色襯得姜斯的皮膚更加的白。
姜斯卻想到其他事,他原本确實有條手串,是爺爺留給他安魂用的。在和惡鬼纏鬥中斷開,珠子碎落一地。此後姜斯也懶得買其他東西戴上,手腕一直空着。
海棣居然下意識察覺這裡少了東西。
“怎麼了?不喜歡嗎?”海棣一直沒聽見姜斯回答,臉色微微凝重。
姜斯擡眸無辜道,“你不讓我說話。”
海棣:“……”
他湊得更近,幾乎與姜斯鼻息交融,低聲道:“我昨天一晚上沒睡,今天一早就出了門。一直在想你昨天的話。”
“哦。”
“我回去反思了下,昨天有些話其實說的不對。如果是性沖動,那叫見色起意,可若是心動,那第一次見面叫傾蓋如故。”
他握着姜斯戴手串的那隻手,摁在胸膛前,心跳搏動,向四肢百骸迸發的血液都在叫嚣對姜斯的情感。
那股熾熱、隐秘、不被大腦察覺,卻深刻骨髓的熱愛。
姜斯細白如瓷的臉忍不住紅了些,眼睫顫動,忍不住想這讀過書就是不一樣。
“那你?”
海棣用自己的行動來回答放在昨天的問題。
手指摁壓他的唇角,微微用力迫使姜斯擡頭,輕而又輕地在他唇瓣上啄了一口。
一吻之下,稍稍退後,啞聲問道:“可以嗎?”
親都親了,還問什麼問?
其實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這隻是禮貌性的一問,接着又湊過去貼在一起,這次比剛才更加深入,不再是飽帶憐惜的輕啄。
舌尖試探地啟開緊閉的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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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氣氛安靜異常,姜斯忍不住打開窗,外面清寒的風吹進,他臉上的溫度立時降下不少。
海棣故作矜持地認真開車,實則早往姜斯身上瞟了好幾眼,還是沒忍住道:“你今晚有空嗎?”
姜斯側頭,“怎麼了?”
“我爸媽他們一直想見見你。”
姜斯被吓了一跳,驚詫不已:“你都跟你父母說了?”
才過一晚上而已,海棣說回去想想怎麼連父母的思想工作都做完了?
海棣知道他想歪了,解釋道:“他們隻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别的還沒來得及說。”
所以也不算見家長吧……?
姜斯沉默一會,還是搖了搖頭,“今晚不行,我今晚要去見個人。”
“誰?”海棣警覺,什麼人還得晚上見的?大白天就不能嗎?
“周扒皮。”
“???”海棣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接了句:“你朋友?”
姜斯:“......好冷的笑話。”
他臉上的無語濫于言表,海棣腦中的弦終于搭了回去,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你前老闆啊?他做什麼了得到這個外号?”
“什麼都做了,就是不做人。”
海棣放下心,多問了句:“需要我陪着一起嗎?”
姜斯真誠地發問:“請問你出場的身份是打手還是花瓶?”
“我就不能作為你的家屬?”
“下次吧,下次。”姜斯難得接不上話,“今天場合比較特殊。嗯。”
海棣遺憾道:“那我等你下一次。”
那估計沒下一次了,他也就在這一個公司上過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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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前,姜斯剛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海棣忽地叫了他一聲。姜斯回頭,隻聽海棣道:“有事給我打電話,沒事也要打。”
姜斯無奈,“行行行,給你打,煲個超長電話粥可以了吧。”
接着下了車,揮揮手目睹海棣離開,一轉眼正對上不遠處飄在酒店檐下的樓齊磊。
四目相對,剛剛脫單的姜斯臉皮稍薄,忍不住有些尴尬。回憶一下他剛才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心裡有了數,上前的動作也就格外有底氣。
“秦戰生那邊怎麼樣?”
“被吓得不輕,他老婆孩子都想要他的命,被我暫時攔了下來。”樓齊磊道,往姜斯手上的金銀紙上看了眼:“這是什麼?”
“以後就知道了。”姜斯賣了個關子,沒立刻說出來。邊往裡面走邊道:“我約了秦戰生晚上見一面。”
“你還要見他做什麼?他昨天都吓得屁滾尿流的樣子,什麼不答應下來?”
電梯下到一樓開了門,姜斯進去,摁亮開關繼續道:“口頭答應有什麼用?我找了律師一起去,希望他能還有點腦子能想清楚利弊,不然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保全他。”
樓齊磊:“都親眼見過鬼了,他還能不怕死?”
“鬼怪哪有人心可怕?”姜斯說道:“而且秦戰生在甯市混到公司副總位置也不是一般人,一天時間夠他找個大師來看看了。你說他老婆孩子要殺他?鬼怪不能輕易殺人,等秦戰生反應過來後,可能還會将其反殺。”
“啥玩意兒?”樓齊磊實在沒憋住,家鄉話都蹦了出來,“那電影不都這麼拍的嗎?那《午夜x鈴》,那《x怨》,那鬼殺人跟切瓜似的,咔咔亂殺。怎麼到現實就不行了?”
“這鬼當的也忒憋屈了。“
姜斯:“你這麼想,你把秦戰生殺了,到時候他也成了鬼。你們見面不尴尬嗎?”
“其實特殊情況還是有的。‘鬼訴’聽過嗎?真有冤屈,去向地府判官告狀,等評定因果報應,該報的仇自然可以報。”
樓齊磊:“啥?還真有地府啊?那我不應該早就被陰差帶下去了嗎?”
姜斯:“這就是另外的一段故事了。具體内情我也不清楚,何況就算你現在下去,到了判官前也說不清因果。秦戰生也沒真害了你,你要殺他,你就得受刑了。”
“靠。”樓齊磊不服,“就沒能治他的辦法了?”
“有啊。”姜斯慢吞吞說,“你一直纏着他,等他身上陽氣虛弱,陰氣過重,運勢不好的時候,秦戰生随時都會因為意外死亡。但是這個時間會比較長,我沒時間跟他耗。”
“等見到他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