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沒砍成,但是把人吓得夠嗆。
秦戰生戰戰兢兢從地上爬起來以為自己安全了,指着一臉血的自己,嚷嚷着要去告姜斯故意傷害。
“我告訴你,我能看上你是給你面子,别給臉不要臉!今天這事沒完,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給我等着!”
姜斯手裡的刀硬是被葛凱奪走,沒了武器,又被他抱着腰,動作一直僵持不下,隻能刻薄又惡心地罵他死變态。
秦戰生趁機拽開領帶,朝姜斯脖子上套,想把人勒死在這。
姜斯腿長,一腳把他踹翻,甚至差點掙脫葛凱的束縛把人往死裡揍。
最後還是葛凱怕自己受牽連,拼命攔下來,把姜斯硬是拖進自己辦公室開導:“今天的事就算了,你也是出了氣。一個大男人,被摸兩下又不能少塊肉,别計較這麼多。”
姜斯不說話。
他繼續道:“那秦總都四十多歲了,有錢有地位,想貼上去的男男女女還不多的是。你要是真不想跟他,就離他遠點,平時少出現在他面前。”
“不過你也是,剛才太沖動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要不是我攔得及時,你真要殺了他不成?你啊,就是太年輕,太沖動了。隻為了一時意氣,就不想想以後怎麼在公司待下去?好聲好氣地跟他說清楚不完了,秦總又不能真的強迫你。”
姜斯當時回答得非常惡毒,冷着臉問葛凱,“你這麼懂他,難道你們倆也上過床?”
葛凱漲紅一張臉,罵他:“不識好歹,你簡直不識好歹!”
姜斯把工牌摔他臉上,幹脆道:“老子不幹了,滾你爹的不識好歹!喜歡他你就自己爬床,别惡心我。”
興許是被他兇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葛凱沒敢再說話,姜斯踹開門,拿上自己的東西回了家。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有葛凱的調停,直到姜斯離開甯市,都沒再被秦戰生找上來。
回憶拉回現實,對上樓齊磊震驚的臉,姜斯扯開嘴角冷笑。
“你看見今天他身邊的鬼了嗎?”
“看見了。”
姜斯道:“本來不想說的,現在我也懶得藏話,就直說了吧。那是他自己的老婆孩子。”
“孩子是他親生的。”
之所以知道這事,還是因為姜斯離職後,想去找秦戰生算賬。他當時已經到秦戰生家門口了,遠遠看見兩個孩子被秦戰生領着上車。
身旁跟着他的夫人。
姜斯盯着那兩個孩子看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沒走出那一步。自己收拾東西回了老家。
沒想到,三個月過去,秦戰生的妻兒都死了。
樓齊磊一時半會接收到太多爆炸信息,大腦有點加載不過來,愣愣站在原地看姜斯:“那怎麼辦?”
“……”姜斯沖他勾了勾手指,“今天晚上,你去找他玩玩。”
秦戰生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嗎?人間人脈這麼多,希望他陰間也有關系。
不然他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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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晴天,姜斯從住院部出來漫無目的到樓下的小花園裡。
這邊聚集了不少穿病号服的老年人。
醫院又向來是不缺鬼,飄着的遊魂跟人的數量幾乎持平,以陰影為界限,雙方泾渭分明。
身後突然有人叫了他一聲,回頭發現居然是海棣,他穿着休閑西裝,閑庭信步似的走來。
“你怎麼在這?”兩人都納悶,同時出口。
姜斯:“……”
“我來探望個人。”他解釋。
“我自己來複查。你來看朋友?”海棣端詳了下他的表情,“你心情不好?”
“看看朋友的孩子。”姜斯搖頭,問他道:“有煙嗎?”
“我不抽煙,你最好也别抽,對身體不好。”海棣想了下,補充道:“你昨天還讓我保重身體,你自己就不重視?”
“……“姜斯無奈,“那就算了。我還想長命百歲呢。”
“一起走走?”
姜斯點頭,“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是老闆,給自己放個假還不簡單。”海棣道,“聽說你自己開了店,比我更自由吧。”
“還行,不過比上班好多了。”
“小心。”
姜斯剛拿出手機看,蓦地被海棣拉了一把,原來是沒注意走到了花壇邊,前面有塊多餘出來的角,差點撞了上去。
不過這下沒撞上花壇倒是撞上了海棣的身體。
姜斯悶哼一聲,臉瞬間白到失去血色,勉強站直身體,手臂微微彎起側身擋在兩人之間。
“你——”海棣愕然,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
方才恰好往姜斯的傷口上撞了一下,原本差不多痊愈的傷口,再次隐隐作痛起來。姜斯半低着頭,輕輕慢慢地呼出一口氣,壓下痛意,回應海棣的關心。
“沒事,不小心閃到腰了。”
海棣不置可否,扶着人順勢在花壇邊上坐下。“你休息會緩緩。”
“都是老毛病了。”姜斯唇色發白,解釋道:“我轉行前别說腰了,肩頸也有舊傷,現在已經算好的了,難得發病一次。”
“姜斯。”海棣沉默幾秒。
“嗯?”
“一般人的腰傷都在側後方。”姜斯手别說往身後按了,那位置甚至都不是腰部。
海棣濃密的眼睫稍稍垂下,居高臨下和姜斯面對面對視。他什麼也沒說,又像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