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新郎官?“
“新郎官是個人啊?”
“長的還行哈!”
林楠隐隐約約聽見“新郎官”三個字眼,納悶地想:既然他是新郎官,那他要跟誰成婚?
周圍忽然一寂,林楠看見一貌美的女人娉婷袅娜地款步走進來,同樣一身紅衣。
女人身上香氣撲鼻,笑容燦爛,又像是知道害羞般,刻意用袖子遮了半面。
“許郎。”
“?”林楠大為激動,扯着嗓子道:“我姓林!你肯定是抓錯人了,快放我回去!”
“……”
女人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林楠臉上。剛才燦爛如花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冷聲喝道:“我說你姓許就姓許!别給臉不要臉!”
林楠懵了,不可思議地感受臉上的痛意。
曹。
不是做夢嗎?
女人再次變臉,笑眯眯道:“許郎,奴家姓白,從今天起就是許郎的妻子了。”
緊接着,剛張口的林楠就被塞進一團粗布,身後的人摁着頭硬是讓他完成成親三拜禮,然後拖進燃着紅燭的房間。
房門吱呀一聲關閉,林楠想盡各種辦法出去。可手腳不能動彈,唯一的辦法隻有咬舌。
門外似乎有人聲走近,林楠一狠心,朝着舌尖猛咬一口。
“許郎——”
女人剛推門就看見本該呆在床榻上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見,臉上的表情陰沉到可怕,巨大威壓之下,所有人齊齊跪下求饒。
“給我去找,把他帶回來!”
.
姜斯把自己關在房間悶頭拍了一整天,等太陽落了山才反應過來一天沒有吃飯。
他給小鳳仙和徐攬月點了幾根香,讓她們好好歇會,自己抓起鑰匙出去買飯。
外面落了黑,海棣自然也不用避諱陽光,索性光明正大地現了身跟姜斯一起出門。
剛開門,海棣就是身形一頓。姜斯催促他,“怎麼愣着?”
海棣側身讓他看清楚。
姜斯擡眸,他一直在爆亮的燈下待了一天,猛地到光源暗淡的地方還有些不适。看了一會,他這才發現,對門鄰居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門框上裝了面八卦銅鏡,正對着姜斯的家。
難怪海棣不動了。
就是是生魂也會被八卦鏡克制,被照到不隻是現原形,還會直接傷陰氣。
海棣猶豫着,“我……”
手心突然被溫熱濕軟的觸感包裹,他愕然之下,狹長的眸子微微睜大,看向旁邊的人。
“有我在怕什麼!跟着我走。”姜斯拉着他走到樓梯口,又忽地停下來,直接敲響鄰居家的門。
開門的是昨天剛見面到女主人,姜斯記得她似乎是姓周。
“周阿姨。”
“是小姜啊。”周姨道,“有事嗎?”
“我剛才看見你們家按了個鏡子。怎麼忽然按了這個?”姜斯關心問道。
“是我家老林,他從古玩店淘到的,覺得好看就挂上了。”
“這樣啊。”姜斯笑了笑,沒忽略她說話時的一絲不自然。
“這個鏡子是挺好看的。但是不适合挂門上。周姨,我看您不是外人才多嘴一句。”
周姨忙問道:“你說。”
姜斯壓低聲音,“您跟林叔叔也知道我家是幹啥的。這些風水玄學,我多多少少了解過。”
“您要是遇上什麼事啊,光挂鏡子沒用,不僅沒用還容易被反噬。”說着他指了指自己家,“周姨,我家的那東西多,陰氣也重。您這鏡子一照,能不能驅邪不說,還容易把我家的東西一起招進你家。”
周姨臉色一變,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沒應下也沒拒絕。隻道:“我也不好做主,這樣,等老林回來了,我跟他商量一下。謝謝你的提醒哈!”
姜斯微笑,看着周姨關上門,目光沉下放在那張八卦鏡上。
上面刻上一行字:懸鏡高挂,驅邪避煞。
驅邪不好說,這煞肯定是避不了。姜斯冷笑,正當海棣以為他生氣了時候,再次拉着他手往下走去。
“你生氣了?”海棣問道。
“不至于。”姜斯搖頭,“就是有點寒心。”
海棣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姜斯也就滿足他,三言兩句解釋了一番,“我們都是十幾年鄰居了,爺爺當年沒少幫附近鄰居的忙。結果爺爺死後,這些人就像是忘了當年情分一樣。我最初搬回來,甚至被幾次上門勸走。都說給死人做東西不吉利,可誰又不會死?”
“挂鏡子這事,但凡有一點考慮到我就應該上門問一句。”
說着,姜斯無奈歎氣,“算了,也沒什麼。反正現在趨勢不就是這樣嗎?”
“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海棣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聲音上帶了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忐忑,“你就很好。”
能放心地把随便撿的陌生鬼帶回家裡,還給最好的香燭供着,就為了魂體安穩。
姜斯詫異,理直氣壯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很好!你見過誰會罵自己嗎?當然說的是别人了。”
“……”海棣好不容易積蓄地一腔柔化成棉花一樣的心緒直接被打破。
姜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别以為誇我一句就不用報恩。我都給你記着賬呢。”
“好。”海棣忍住扶額的沖動,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