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邕城,王老爺可以說是天,連邕城最大的官員知府大人都要對他恭恭敬敬,這讓王老爺産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他王家做了這樣的事,真送到大理寺,那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此時的王老爺,無比懊悔自己接待了這兩個從京城來的貴公子,更懊悔自己信了“楚奚”這個賤人。
面對楚郁的話,他鐵青着臉:“證據還沒找到,沈二公子怎麼就信了這些人的話,認為我王家有罪?”
楚郁道:“那就去他說的那些地方看一眼即可。”
說着,他就要朝院外走去,嵇臨奚連忙跟上。
王老爺立刻下令讓人攔着他。
楚郁看着攔在眼前的下人們,回頭看了一眼王老爺:“這是為何?”
王老爺皮笑肉不笑:“沈二公子,你與燕世子都累了,我讓人送你們回去休息可好?”
楚郁:“你是不想讓我們看了?”
“有些事情,何必要追究到底?不過是一群平民,不值得與相爺為難。”
“你拿王相來壓我。”楚郁笑了,“好,真是好極了。”
他說話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但那雙眼尾微微上揚的桃花眼裡卻仿佛飄着風雪,凜冽寒冷,“如果我說,我今天就要查呢?”
王老爺說:“美人、金錢,沈二公子,隻要你說,我都能送到你手上,隻要你今日當作這件事沒發生。”
沈聞緻坐在知府身旁,旁觀着這一幕。
要說邕城王家隻是京城王家的支系之一,但這王老爺與王相頗有情分,幼時王相落水,是王老爺救上來的,之後王相高中科舉,攜着父母姐妹去了京城定居,留了王老爺這一脈在這裡,而後王相一路高升,提拔自己一派的官員管理邕城。
他抿緊唇瓣,眉眼微動,神色中透着思考之色。
楚郁向前一步,在王老爺變厲的神色中喊了句:“燕淮。”
燕淮動身了,他提着劍,踩着桌席躍到楚郁身前,踹飛了兩個,落地時劍背砍暈了一個,護在楚郁身前。
看着這一幕的嵇臨奚,心中有些疑惑,一個侯府世子,一個太傅之子,兩人身份該是平等的才對,為什麼兩人之間,看起來這燕世子反而是保護上位者的那一方?那日藥店也是,美人公子看起來身份還比這燕世子高些?
就在他轉着眼珠思考的時候,王老爺也因為面前“沈二公子”的一再不識擡舉惱怒了。
“沈二公子!你當真要為幾個賤民與我為難?!”
楚郁嗓音含霜:“我隴朝國法如此,不容違逆!”
雙方對峙,知縣沒想到事情發展成如今的樣子,趴在桌席上顫顫巍巍不敢動,宋知府也被王老爺這番動作驚吓住了,出聲道:“王老爺,這兩人可是京中貴客!”
更何況,他心中有更恐怖的揣測,咬牙勸道:“若是令郎和令正确有害人之舉,王老爺,不可包庇啊!”如此一來,好歹還能摘出自己。
王老爺卻是半個字也聽不進去。
不過兩個黃口小兒!從京中來這民間一趟,就想着為别人出頭了?他已決議先将這兩個貴公子暫時囚禁,再書信一封給王相,請王相幫忙解決,再如何,總不能比現在更差。
“京中貴客又如何?京中貴客就能在我王家放肆嗎!”
“護衛!”他一句,護衛們就匆匆從門外進來了,和着下人們一起将幾人層層圍住,王老爺冷笑一聲,“給我拿下他們!”
嵇臨奚吓了一跳,沒想到王老爺膽子這麼大,一個沒官職的富家老爺,居然也敢對侯府世子和太傅之子動手。
這可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本就是個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做的人,沒有一點好心腸,之所以幫助美人公子,也是看中了對方的身份和那張傾國之貌以及讓人神魂颠倒的身姿。
原本壓美人公子赢的,想着一個沒有官職在身的官員親戚不敢對世子太傅之子動手,現在對方動手了,那他就得考慮如何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