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韻從王老爺口中聽到這句話,亦是恨極,聲音如杜鵑泣血:“你王老爺的兒子在邕城不過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棍罷了!你們的錢财!全都是壓榨百姓的血汗錢來的!你們低價收米!将米都收得差不多了高價賣錢!呸!你們一家人都是畜牲,我會去勾引一個畜牲?!可笑!若我說的是假話,我便五雷轟頂不得好死!若你說的是假話,你王家全家人死無葬身之地!屍體喂去給野狗!”
“你!!!”王老爺怎麼敢發誓呢,人做多了虧心事,就會格外害怕鬼神這種東西。
“你發誓啊!!把王賀叫出來發誓啊!!”
王老爺氣極,忽然冷笑一聲,“好啊,趙韻姑娘,你和楚奚他們是一夥的吧。”
他以俯視的眼神,輕蔑的看着三人:“不是你們說我王家害人無數我王家就害人的。”他轉頭,對着宋知府作揖,“知府大人,既然這些人控訴我王家害人無數,我兒子奸殺女子,不如就先将他們送到府衙扣押,您再行調查,若真是如此,再按律法懲治,也無不可。”
“這……”宋知府正要答應,常席當即跪地開口,悲苦道:“進去府衙,我們還有命出來嗎?錦兒死去的時候,她的爹娘去知縣衙門狀告,被趕了出來,去知府衙門狀告,知府衙門說要去知縣衙門那裡,誰不知道你王家有丞相在背後撐腰,邕城是你王家的天下,連天子也顧及不到!”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王老爺這才注意到他,覺得這人也有些眼熟,而後見常席朝着“沈二公子”又一跪,“公子,其實壓根沒有什麼鬼與不鬼,一切都是我心有不甘想給錦兒複仇的把戲,我原是浮錦園的戲子,名叫常席,與錦兒兩情相悅,王公子看中錦兒美色,便強迫了錦兒,而後将錦兒的腦袋按着磕在桌上要了錦兒的性命,于是我進了王家做了奴才化名長貴,故意使弄鬼之術,想讓王公子為自己做的事忏悔!”
居然是長貴!王老爺沒想到府中的厲鬼竟然是人所為,那楚奚看來也是一個騙子!偏生就是這樣一個騙子,讓他兒子如今怏怏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
他心中怒火中燒,已經決定今日這三人誰都不放過,冷笑着道:“好啊,知府大人,你看到沒有!這幾人都是騙子,按我隴朝律法,是該下入大牢的!他們對我王家構陷的罪名隻是口言,沒有物證!是騙子确是證據确鑿!還不趕緊讓人把他們帶去衙門!”
宋知府這下終于可以不用遲疑了,因為他将這群人關入牢中,是有理有據。
還沒等他下達命令,嵇臨奚道:“誰說沒有物證?”
王老爺望他:“楚奚,你不會覺得一個不知道哪裡找來的姑娘就是證據确鑿吧?”他故意不提院子裡的其他姑娘,現在外面已經有下人知道消息,前去将那些人處理了,隻要将這幾人都送進牢中,這兩個想管閑事的貴公子也拿他沒招。
嵇臨奚拍拍袖子,挺直脊背道:“那隻是證據一。”
他注視着王老爺,眼中的神色讓王老爺無來由地感到一絲恐懼:“我還有證據二、證據三、證據四、證據五、證據六……”
“君子軒井中、安居堂背後的桃花樹下、中院裡的池塘……”他将那些讓王老爺心駭不已的地點一一報來,在王老爺驚怒無比的眼神下,笑容越來越大,說是陰險得意也不為過,“我所說的這些地方,下面都埋着你們王家害的人的屍骨。”
這種笑隻在嵇臨奚臉上一掃而過,等他轉頭,雙手攀上了楚郁面前的桌子,擡頭時眼中便迅速含起了眼淚:“公子呐,這都是王家害人的證據!你隻要讓人去看一眼,就能找到被他們害死的人!為他們申冤!”
楚郁配合道:“既然如此,那就去看一眼,若是真有,便将王老爺送交大理寺審問調查。”
“且慢!!”
楚郁看向王老爺,王老爺并不看他,反而一步步逼向楚奚,字字藏着殺意:“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嵇臨奚回頭,眨了眨眼睛:“當然是你的好兒子錦之啊,昨天我去你的錦之那裡取血,騙你的錦之說你們王家還有别的怨氣,要知道死人的地方布個法陣平冤,就不用取血了,你的錦之就一五一十全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