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看了她片刻,王夫人被看得不自在了,不由得呐呐道:“沈二公子為何這樣望我?”
楚郁收回視線,道:“隻是覺得王夫人愛子情深。”
這世間多數母親都是愛自己孩子的,可多數母親也隻把自己的孩子當孩子,不把别人的孩子當孩子,也不把别人的母親當母親。
用完膳,楚郁在陳公公的攙扶下略有幾分病态地起身,往外走了幾步,正要做想起來什麼事的姿态,回頭叫上那個名叫楚奚的道士,一回頭,對方已經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對上他的視線,露出一抹讨好的笑來。
厚顔無恥!
燕淮心中沉沉,他早前便警告過這人,不該看的人别看,但這無恥之人卻全然沒放在心上。
楚郁一頓,也露出一抹笑,嗓音溫和道:“正想找奚道長給我和燕世子蔔算蔔算,不知奚道長現在可有空閑?”
嵇臨奚狂喜不已!
那可是太有了,簡直是有得不能再有!
……
一張黑檀木的桌子,配着黑檀木的圓凳,牆壁上挂着數幅名家水墨畫,屏風隔着床榻,四角的爐子都點着火炭,入目都是奢侈的家具,嵇臨奚這才知道,這王家老爺有多會看人下碟,自己的客房空空蕩蕩,火爐子也隻點了一盞,偏這處院子豪奢無比。
他剛為這不同的待遇心中生起不快,視線落在美人公子身上,又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起來,出身高貴的美人嘛,當然值得一切最好的,若是自己有權有勢,定要給他比這更好的、最好的,巴不得所有好的事物都送到他面前,最好美人看在自己如此殷勤的份上,肯讓自己一親芳澤,那就再銷魂不過了。
陳公公在外面看着人,燕淮在一旁抱劍坐着,冷然着一雙如雷電一樣的眉眼,冷冷盯着嵇臨奚。
楚郁理了理袖子,開口道:“想請奚道長為我算一卦。”
“算我前程如何?”
嵇臨奚眼珠子輕輕一轉,道貌岸然伸手道:“還請公子伸手給我一探。”
“……伸手?”
“對。”嵇臨奚點點頭,煞有介事道:“算命這種事,要看掌心脈絡,摸一遍骨,結合生辰八字,方才算得準。”
要說膽大妄為不怕死,沒有人能越過嵇臨奚去,畢竟他向來信奉的就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眼下這頂天的美人就在他面前一伸手就能摸到的距離,卻要他安安分分做個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呢?
他不摸着人的小手深情款款地求偶已經是十分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