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下實屬路過,并無……唔!”
許明霁又在荒郊野嶺醒過來,這次沒有滿腦子疑惑了,撐起身就往旁邊的小道趕過去。待會自己要不要假摔一下,好像之前初遇時自己是衣衫不整?還是香肩半露?王玚喜歡自己的臉來着,微笑相迎好還是欲迎還拒好呢?
選擇很多,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高調些,送去盥洗室讓春怡裡外裡洗幹淨了,再送來。”
王玚已經打包好了誠惶誠恐的阿明,也就是許明霁前世,準備打道回府。
“還有誰在那?”
路旁緩坡,許明霁站在那宕機了,他是許明霁,他被綁了,那我是誰?怎麼走慢了兩步戲份都變了。
“哦?”
不止王玚驚訝,被扛着的阿明也震驚,天底下竟然有人不相識,卻長得别無二緻。
“你也回鄉路過?”
“我家很遠,我找我的愛人。”許明霁毫不避諱,直直地看向王玚,可惜,王玚眼裡滿是玩味與警惕,沒有半分自己熟悉的神情。
“你二人是什麼關系?”
“嚴格來說,沒有關系。他就是一個本本分分的書生,要抓抓我,放了他。”
這裡沒有第二個王玚,許明霁暫且先默認,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滿地血污他不在乎,徑直走向主仆二人,主動伸手,示意要綁趕緊。
此番作态很是出人意料,但王玚不做選擇,把兩人一起抓了回去。美人成雙,也不失為一樁幸事。
竹院裡衆仆不似平常井然有序,一片嘩然,嚴陣以待,神色都十分緊張。
原是院中有異獸,一隻兇神惡煞的黑豹,和它背上一隻悠然舔毛的黑貓,吻部一塊白。
“小黑?”
盯了一路王玚的許明霁,總算被異獸分走了視線。王玚緊繃的背脊才松了些許,此人真怪,乖乖跟着殺人不眨眼的自己,還目不轉睛地看自己,分外露骨。
找愛人?找到自己身上嗎?王玚不解,但他卻下意識地容忍了許明霁的行為。
喵嗚——
「是我!四殿帥吧,雖然被壓制了神力,但化身也十分威武!」
「嗯。」
「!」
小黑炸毛,四殿怎麼能聽懂自己說話?我們明明不是同一個物種。
聽不懂貓語的是許明霁,但咋咋呼呼的熟悉模樣讓他安了一半的心,好歹還有個毛朋友熱情回應他。
小黑從四殿身上躍下,同手同腳地攀到許明霁肩上。旁邊那位一站穩便正衣襟扶發冠的,小黑打眼望去就知道不是張揚跋扈慣了的許明霁。
許明霁隻會覺得歪了衣領也是慵懶的帥氣,因為他自己的臉無與倫比,破麻布披着也是容顔出衆。
“異獸,你家的?”
“非也,小黑是我和我家公子養的愛寵。黑豹不是,小黑勾搭回來的。”
語出驚人,四下皆瞠目結舌。
四殿不滿許明霁的用語,小影子是他的才對。
其餘人則十分震驚,此男好不要臉,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斷袖之癖講得如此理直氣壯。随之而來的,便是輕視,一副好皮囊白瞎了,原來不過是雌伏他人身下的玩意。
“這位兄台,此言多有不妥,兄台可是說差了?”阿明出言解圍,這個人頂着自己的臉說些驚世駭俗的話,他也驚到了。
王玚卻莫名其妙的覺得,許明霁口中的他家公子,與自己關聯甚密。
五甲在衆人視線不及的角落裡,悄然向王玚示意,“主子,房梁上有不速之客”。此時許明霁占據了王玚所有視線,王玚不想管梁上小人,暗中吩咐五甲殺了了事。
“小黑不會傷人,給它酥炸小黃魚就好。貓貓開心了,黑豹也不會傷人的。”
許明霁蹲到王玚身前,擡眸,柔聲問:“公子,我能養嗎?”
四殿端坐在旁,始終離小黑不到一步遠。小黑下意識夾嗓子喵喵兩聲,裝乖,四殿手癢,想把小影子揉在懷裡。
鬼使神差的,王玚點頭答應了。
“公子可真好。”衆目睽睽,許明霁沒有直勾勾盯着人看的不好意思,眉眼帶笑,煞是好看。
“……”王玚不語,隻是避開了灼灼的視線。此人衣衫不整,露出皮肉是何用意。
院子衆人忍不住側目,好不要臉一男的,恃靓招搖,世風日下呐。
今日陽光正正好,鳥雀在樹影間躍動,搖頭晃腦的很可愛,多看上兩眼心情也會大好,浮生難得半日閑,姜序除外。
仍舊是熱熱鬧鬧的巷子口,依然是突然出現一臉懵的姜序。
不過姜序輕車熟路地回到鳳山閣,堂而皇之地走進裡堂,他打算回賬房喝口茶再去王府找許明霁。
未及半路,他就被攔下了。
“哪裡來的混小子,裡堂是你能去的嗎?”是之前的算賬老先生,姜序取代了的那位。
“啊?”
姜序正摸不清頭腦,這時恰好常子書抱着幾疊厚厚的賬本走出賬房,他打量了一番面容姣好的姜序,心想總算有個順眼的人來當賬房先生了。
“看了告示來應聘的?随我來。”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姜序乖乖地跟上了常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