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一靜的兩人,明明長相幾無差别,卻能叫人一眼認出不同,無論他們出于何種目的接近自己,王玚都已經對他們上了心。
春怡領命,要将二人帶去梳洗。一為确保二人身子幹淨,二為搜身,可不能讓來路不明的人攜暗器傷到公子。
“春怡曉得了。”她對着王玚微微福身,身形婀娜,字句裡卻藏着被捷足先登的憤懑。
阿明正是無措,他确實隻是路過,想着以理服人。許明霁卻不管,直接攔在王玚身前。
“公子,可否聽我一言?”
“說。”
“隻說與公子一人聽,還請公子附耳過來。”不過現在的王玚不認識自己,許明霁想了想接着說,“若是不放心,大可先将我五花大綁。”
許明霁神色坦蕩,任由周圍人打量,他隻在乎王玚,其他人随風。
王玚本就不是疑心重的人,況且在他眼裡,許明霁手無縛雞之力危害程度實在有限,便允了。但他不動,要許明霁傾身。
“我若沒猜錯,公子應當隻是想借我美貌向外界放出斷袖的風聲,若如此,不必大費周章,我全身心配合公子,隻要……公子願意給我一個名分。”
耳旁輕語帶出的熱氣,在頸側生出了些酥麻感,王玚低眉。
許明霁感受到了王玚的警惕與戒備,沒關系,他會一點點捂熱這塊硬石頭,就如同以往一般。
所以,眼下房間裡隻有許明霁和王玚。
許明霁在外間,自動過濾春怡的眼刀,倒了杯水,手觸杯壁,确認溫熱适口才帶進裡間。他還記得當初王玚倚在床頭等自己時,像隻慵懶的狸貓,現在卻正襟危坐,薄唇微抿,審視自己,連外衣都不曾松開系帶。
不過這也很引人注目。準确的來說,是引許明霁注目。
“公子,可要潤口?”
“……多謝。”
王玚本意隻是屏退衆人,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有心之人自會散播消息,他隻需要推波助瀾。可,這人真的是斷袖吧,遞杯水都以指腹故意觸碰,挑逗自己。
“喚何名?”
“回公子,許明霁。”
“倒是個好名,往後便喚你阿……放肆!”
許明霁不知道梁上的不速之客無了,隻是按記憶裡的劇情拉開腰帶。早了嗎?我是不是要先躺床上?還是要拉着王玚的手調戲自己?
不過,王玚好像耳尖泛紅了,這麼純情嗎,許明霁覺得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往後隻叫我一人阿明,可好?”先占了稱呼,外面那位王玚叫他小許吧,許明霁不僅不收斂,反而更“不知規矩”。
他執起王玚的手,十分暧昧地放在自己腰間,誘導着人順着衣襟往裡探。
“方才是阿明怠慢公子了。”
矯揉造作,嗲聲嗲氣,成何體統!王玚被如此調戲,後背幾乎僵直,阿明腰側,細皮嫩肉的是養得精細,不對,怎可色欲熏心,許明霁一定另有所圖。
從耳尖,到頸側,緩緩染上紅粉,許明霁甚覺有趣,準備再逗弄逗弄。
兩人貼得近,許明霁想自己對自家公子耍流氓合乎情理,兩唇幾欲相貼,彼此的呼吸都聽得很清晰。
思及自己被箭簇傷到的肩膀,許明霁側頭低語:“如何擺弄阿明都可以,公子待會能不能别捅我?”
王玚熱氣上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人葷話連篇,好生不要臉。
羅帳間看不真切,似乎兩人交疊,正要共赴雲雨。
許明霁擔心王玚的膝蓋,所有動作都避開了舊傷,他想帶着人躺下,特意出聲提醒:“公子,可别再傷到這腿……”
話音未落,便被掐住了脖子扯過去,王玚極其用力。許明霁失了平衡卻也荒亂中撐住了身子,沒往王玚身上砸。
王玚因傷行走有礙,這是他的逆鱗,瘸了的腿時刻提醒着他如今多麼無能,沙場的鷹卻在京城裡恥辱苟活。王玚回京後,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誰給你的膽子,輪不到一個你男娼可憐我。”
許明霁被掐紅了臉,但他沒掙紮。我不知道這時候的你如此在意,如果你不願提,我道歉,隻要你不再受傷就好。
見人似乎想說些什麼,王玚松了松手勁。
“咳咳……對不起,阿明自以為是了,公子莫怪。”
王玚無話可說,這人到底為什麼,看得自己心慌。
許明霁眼裡盛滿了自己,不摻任何雜質,清澈見底,似乎,他真的隻是在關懷自己。這不對,明明我們素味平生。
掐住自己的手不知不覺松開了,許明霁眼裡的王玚在看着自己出神。果然,公子還是喜歡這張臉的。
他拿下巴蹭蹭王玚的手,勾起了嘴角,笑的醉人。沒一會又不開心了,許明霁想起屋外還有人長成自己這般傾城絕色。
不要臉,王玚觸電一樣收回手,有些惱火,他要回去徹底查清這人的來曆。京中之事繁多,來竹院的目的達到了,王玚要離開,這兩人就暫留竹院。
滿院子的人,大半是随王玚從京中來的,如今都回去了,竹院變回冷冷清清的模樣。
許明霁沒受傷,李老就沒出現,但是樂安樂湛兩兄妹也沒出現,許明霁不解,他在竹院的待遇比在小世界裡還慘,不是閹割版的變形計,這次連節目組都沒有,沒人搭理他。
曾經嗤之以鼻的大白饅頭粗糧餅子,現在連影子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