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前天的事情發生,他動搖了。
以前的顧蕊不會讓自己丢臉,她在乎自己的臉面比她自己的更在意。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這次看走眼了,已經開始相信顧蕊真的要放棄他了。
然而,她終究是沒忍住,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傅斯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嘲弄的笑容,等着顧蕊過來。
看到他看過去,顧蕊果然上鈎了。
看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傅斯年的身體下意識僵硬住了。
等人走到面前,那些一起長大的玩伴立刻吹起口哨起哄。
王剛得意地說:“看吧,我就說顧蕊還喜歡年哥吧?我就這麼說,哪天狗不吃屎了她都還喜歡年哥!”
以前總愛使喚顧蕊的張虎,也跟過去一樣像喚狗一樣對顧蕊招手:“顧蕊,這麼熱,麻煩你去買二十根冰棍來吧。”
說是麻煩,語氣卻一點不覺得麻煩,說完就嚣張地大笑起來。
隊裡一些支持蘇雅的人,立刻阻止:“虎子,别叫她,蘇雅看到了又以為她和我們年哥有什麼了怎麼辦?顧蕊,你别來招惹年哥,他跟蘇雅是兩情相悅,别拿你那些手段惡心人。”
聽到蘇雅,剛剛心緒有些不平的傅斯年淡淡的收回目光。
就算她還喜歡自己又如何,他隻喜歡蘇雅。
拒絕的話來到嘴邊。
顧蕊張口了,沖着他盈盈一笑。
哪怕準備好拒絕她了,卻還是心跳漏跳一拍。
他看到顧蕊那張櫻桃般紅潤小巧的嘴巴輕啟,露出裡面的潔白貝齒。
傅斯年的眸光一暗。
卻聽到她說:
“孫砸!”
傅斯年:?
走到李向陽面前,顧蕊捂着鼻子嫌棄道:“孫砸!這幾個是你的朋友吧?是不是吃屎了啊嘴巴這麼臭?連孫子你都不如!你可别跟他們學吃屎。”
其他人笑容瞬間凝固,臉色難看至極。
站在傅斯年身邊的李向陽滿臉通紅。
他惡狠狠地瞪着顧蕊。
顧蕊揚着下巴,輕蔑地掃他一眼:“你幹嘛?這是你對你奶奶該有的态度?還是你輸不起想抵賴了?”
這話一出,李向陽的氣立刻洩了。
男人最聽不得兩句話。
一個是你不行
一個是輸不起。
李向陽恹恹地說,“找我幹嘛。”
突然,他靈光一閃,“你不會是想拿我當威脅,想讓年哥跟你……”
聽到這話,一旁渾身散發着冷氣的制冷機“傅斯年”臉色才算好看。
對,她找李向陽一定是為了靠近自己。
他受不了顧蕊對他徹底的忽視,難得主動開口:“如果不是很難的事,也不是不行。”
與此同時,顧蕊說:“誰說我要找他,你沒聽王剛說嗎,說傅斯年是屎,我才不找他,我找你。”
聽到是找李向陽,傅斯年顧不上顧蕊那句難聽話了,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銳利的眸子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語氣譏諷:“李向陽,你跟她什麼情況?”
李向東被這眼神看的發慌,年哥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抓到姘頭的原配一樣……
感受到危險的李向東,立刻開口解釋,“我跟她……”
顧蕊打斷他。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聽起來甜得像撒嬌。
“我們什麼關系,跟你有關系嗎?”
傅斯年面無表情地盯着顧蕊,眸子裡卻猶如黑雲壓境,風雨欲來。
良久,他才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最好一直這麼沒關系。”
顧蕊不甘示弱:“那樣最好不過了。”
聽到這話,傅斯年卻反倒不生氣了,電光火石間他想明白了。
生氣就說明是在意,顧蕊那麼驕傲,真不在意理都不會理他了。
這次真能忍啊。
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
顧蕊才不管他怎麼想,轉頭對李向陽說。
“孫砸,拿點糧票肉票給奶奶,奶奶要去國營飯店吃飯。”
李向陽一臉震驚:“憑什麼給你?”
顧蕊:“你平時在家不孝敬你奶的?”
雖然李向陽對她不是個東西,對她奶确實沒得說。
李向陽被這麼一問,居然覺得這邏輯沒什麼,不情不願地從兜裡掏出所有糧票肉票,不自然道:“就這些了。”
顧蕊沒想到這麼容易,不過她也沒想着還回去,以前原主在他們身上可是花了不少錢呢,她這點利息都算不上。
她目光慈愛地看着李向陽,不走心地誇了一句:“真是奶奶的大孝孫。”
說罷,不顧李向陽石化的表情,高興地跟楊春花他們說,“走春花,林峰,帶你們去香滿樓搓一頓。”
等人一走,其他人立刻埋汰起李向陽來。
李向陽看着周圍鄙視的眼神,罵道:“你們剛剛怎麼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說罷,又自言自語地琢磨,“顧蕊難道真跟林峰好上了?”
不過那樣最好,免得來糾纏他年哥。
“年哥,走吧,我們也找蘇雅他們吃飯去。”
傅斯年面如寒霜,語氣極冷:“去香滿樓。”
被朋友拉過來看籃球賽的周曉蘭,不小心圍觀全程的她,小臉那叫一個愁啊——
唉,表哥的情敵可真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給自己找到嫂子。
被表妹擔心的袁朝,此刻也沒閑着。
*
軍醫院。
神經外科。
徐振興一臉震驚:“你說要什麼?!”
袁朝摩挲着手指,表情看着很鎮定,“嗯,給我拿幾瓶抹了皮膚變白的,再跟你們護士那借幾本愛情小說。”
他去相親前被徐振興奚落過,當時就說要跟他們護士借幾本小說給他取取經。
不過當時被他拒絕了。
袁朝又補充了一句:“我一個朋友要。”
徐振興盯着好友,步步緊逼,“什麼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他可是知道袁朝才剛來基地。
袁朝手指摩挲得頻率更快了,過了好一會才擡起眼皮反駁,“老子交朋友還得跟你報備?”
徐振興見他這平靜的樣子又迷惑了。
上次他覺得袁朝肯定是戀愛了,才會出現那些情況,可現在見他這麼淡定平靜,心裡又不确定了。
雖說這麼多年沒見過好友喜歡人的樣子,不過以他對袁朝其他事情上的了解,要真喜歡上誰,他的喜歡根本藏不住。
這人做什麼都是要麼不做,一旦做了勢必會做到極緻。
所以,真要喜歡上什麼姑娘,那必然是如原/子/彈爆炸那樣轟天動地。
徐振興收回審視的目光,又好奇起這個朋友了:“你這朋友改天也介紹我認識認識?又要變白又要看愛情小說,你以前不是最瞧不上這種人嗎?覺得人家娘們唧唧的……”
說着說着,卻聽到好友猛地咳嗽起來,咳得跟要斷氣了似的。
徐振興趕緊走過去給他拍了拍,“你咋回事兒,你這該不會上次傷沒好全真落下後遺症了吧?我說你一會最好還是去全面檢查一下。”
“去……去……”
見好友上氣不接下氣,臉漲的通紅,徐振興擔憂地看着他,“現在就去?”
“去……拿愛情小說……和……”
徐振興詫異道,“你對你這朋友還真上心,自己都快咳死了還想着他的事,你改天一定要介紹我認識認識……”
“咳咳……去……”
“行行行,我現在就去給你問問。”
過了一會兒,徐振興帶着一本愛情小說和一瓶雪花膏回來了。
他臉上紅得滴血,咬牙切齒地把東西遞給袁朝:“回頭你一定得讓你那個朋友請我吃飯,為了你那個朋友,我的一世英名都毀了!你都不知道那幾個護士看我的眼神!奶奶的肯定是把我當變态了!”
袁朝表情不自在地接過東西,下一秒,跟燙手似的又立刻把東西甩在桌子上。
他指着雪花膏,眼神驚恐,“這東西有用嗎?”
徐振興沒好氣道,“這我哪知道,誰好端端的大老爺們用這玩意兒?”
袁朝心口一痛,沉默了。
徐振興自顧自地還在說,“你把錢先給我墊一下,剛剛我去皮膚科人家說沒皮膚病就用普通面霜,喏,剛好人家今天買的,還沒拆,先勻我了。”
“嗯。”,袁朝直接掏了一張大團結遞過去。
徐振興手一頓,“你這出手真闊綽,算了,你朋友我哪能真要錢。”
袁朝正低着頭翻着手裡的《愛情修煉手冊》,聞言也沒客氣。
見好友看得認真,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到時候也跟着一起看看,取取經,這是專門教人談朋友的……”
袁朝一聽,跟聽了什麼笑話一樣,連忙把書丢開,“笑……笑話!我看這玩意兒幹嘛!我......我朋友看!”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在吵架。
“顧蕊跟我們林隊長去香滿樓吃飯,肯定是跟他處對象啊!”
“顧蕊喜歡我們傅隊長那麼多年,他追過去還能有林峰什麼事兒啊?你們就是樣樣不如我們!”
“我草你大爺!”
“行了行了你們别打了!”
……
徐振興見好友聽得認真,他站起身邊邊嘲笑邊往門口走:“這些沒出息的,肯定又是為了女同志打架開瓢了,你等我一會兒,我……”
話沒說完,背後一陣龍卷風襲來,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身子突然騰空,被人提溜着衣領扔到地上。
跟門外吵得不可開交的人四目相對。
下一秒,一道怨氣沖天的聲音響徹醫院:
“袁朝!我操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