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待了幾秒,魅影動人的聲音從她無人的左側傳來:“這是我的包廂。”
“當然,先生。”塔莉娅打開了自己的包,裡面是幾本曲譜,“我隻是來給您送禮物的,我直到您在創作,不知道您喜歡什麼類型的樂曲,所以各種類型都收集了一些。”
魅影不知為何沒有說話。
塔莉娅停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都是新的,有瓦格納、威爾第的新作品,巴黎還沒有。”
這回魅影的聲音從她的前方傳來,輕柔,但不容置疑:“放在桌上,然後離開。”
塔莉娅不想就這麼走了,她過來可不是為了送完禮物就被趕出去的,她想了想,把帶來的曲譜分成了兩份,一份放在茶幾上,另一份仍舊放在包裡。
她不知道魅影在哪一堵牆後面,但她知道對方一定能夠看見,她将手按在茶幾上曲譜的封面上:“這些是我今晚送給您的。”
她又舉了舉手裡的包:“這些是我明晚要送給您的,您總要給我留一些再來見您的借口吧。”
魅影又不說話了。
包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塔莉娅知道那是劇院的經理,他們一直在對面看着這邊,罩布落下的時候塔莉娅就知道他們會來敲門。
她沒急着去開門,又說了一句:“我明天還會來,希望您别再把我趕出去了,要是被經理們知道了很丢人的。”
敲門聲愈發急促,塔莉娅從包裡又掏出了一小盒哄孩子似的彩色糖果,放在了桌上樂譜的上方,笑眯眯地說:“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先生。”
她也不給魅影反駁的機會,一下打開了門,兩位貼着門站的經理差點摔跤,他們呼哧呼哧地喘着氣,還沒說話,塔莉娅先發制人:“先生們,怎麼回事?”
經理們:“什、什麼?”
塔莉娅轉頭看了一眼茶幾,曲譜和糖果都已經不見了,她忍不住笑了下,低頭慢條斯理地把戴了一整晚的蕾絲手套摘下,再擡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出笑容了,她歎了口氣:“劇院平時不檢查挂鈎嗎?它怎麼會突然壞了?”
經理們有些糊塗了:“這……這不是他……?”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塔莉娅睜着眼睛說瞎話,“總之,在我明天來之前修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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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攻勢被證明是有用的。
好消息是,塔莉娅一連在五号包廂看了兩周演出也沒有再被魅影趕跑。
壞消息是,魅影沒有再出現過,塔莉娅每次送的禮物他倒是都拿走了。
風平浪靜的兩周讓兩位經理放下了懸着的心,欣慰地覺得也許魅影學會了體諒他們經營劇院有多不容易,也或許魅影已經理解一個不指手畫腳還大方的資助人有多麼珍貴了。
塔莉娅也不着急,她還有很多正事要忙,雖然對魅影非常感興趣,但這僅僅是她生活的調劑品,她剛接手家族的産業,千頭萬緒的工作才是她生活的重心。
總之對于這樣的現狀,各方都很滿意。
直到半個月後,塔莉娅去倫敦解決了一些麻煩,一連十天都不在巴黎,等她回到巴黎,還沒來得及找下屬談談工作,兩位不知從哪裡得知她回來消息的經理已經抱着一沓信件愁眉苦臉地上門了。
年紀比她父親還大的德比埃納先生見到她就叫:“勒羅伊女伯爵!這太過分了!”
拿着文明杖的波裡尼先生連連用拐杖捶地:“他真的太過分了!”
塔莉娅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腦袋還沒從工作裡轉回來:“什麼?”
“他!”兩位經理将手裡的信件塞了過來,控訴的同時還不忘記壓低聲音,“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