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轉頭:“有何不妥?”
戚京瓷收回了先前的神色,笑了笑,撒嬌道:“爹爹,女兒就要他了!”
說着,她指了指烏澈。
淮安王有些狐疑,轉過身子,看向戚京瓷。
“阿瓷不是說不認識這個人?”
戚京瓷拉住淮安王胳膊,甜甜地笑,小女兒情态道:“确實不認識呀,可是爹爹不是說找個合眼緣的嘛,女兒就找他了!他瞧着就挺合女兒眼緣的。”
淮安王沉思片刻,阿瓷說的也沒錯,這人既然是阿瓷挑的,那應當沒什麼問題,也罷,女兒的開心最重要。
“好好好,阿瓷說什麼父王都應你。選了他,另一個在選誰呢?”
戚京瓷卻思緒飄遠,也沒什麼心思在選别人了,隻敷衍道:“一個就行了,一個就行了。”
淮安王卻也沒再堅持,而是讓她沒事了就回去多休息。
回去的路上,烏澈跟在戚京瓷身後,戚京瓷沒主動說話,烏澈也默默跟着。
直到戚京瓷實在忍不住了,停下腳步,皺着眉回頭。
“你?”
卻不知,這一幕落在身後比她高一個頭的少年眼中,有些可愛。
他笑了笑,眼睛彎的似一彎月牙。
“我?”
戚京瓷有些氣,收起了笑,有些惱怒:“你前幾日還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現在卻來競選我的貼身侍衛,說吧,這次你又有什麼陰謀?”
烏澈微微彎腰,離戚京瓷更近了些,戚京瓷擡眼,順着斜斜灑下來的陽光,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的絨毛。
戚京瓷吓了一跳,猛地後退半步,眼神警惕。
卻不想,烏澈不答反問道:“郡主明知我圖謀不軌,為何還要留下我?”
“我,我…。”戚京瓷想反駁,張了張嘴,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對啊,她明知道他不是什麼善茬,甚至前幾天還拿她的命威脅她,可她為什麼就偏偏留下了他呢?
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好看?
戚京瓷搖了搖頭,将這些想法甩出去,這都什麼跟什麼。
一旁的烏澈見着這個小姑娘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會發呆一會搖頭,實在可愛極了,忍不住搖頭輕笑。
“錦鯉妹妹,你好,我叫烏澈,是大理寺卿府上的二公子,從前住你隔壁,後來家道中落,下了揚州,今澈又回京,再次見到你,如今我沒權沒勢,隻知道淮安王府在給郡主招武藝高強的侍衛,特來應召,不知錦鯉妹妹能不能給哥哥我一個打秋風的機會?”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戚京瓷卻愣在原地一雙眼睛睜的圓溜溜的,正呆愣愣望着他,半張着唇,看起來有些呆傻可愛。
戚京瓷腦子嗡嗡的。
聽見這人叫她錦鯉妹妹的時候,她還覺得有些好笑,隻覺得這人又胡言亂語什麼,可聽到後面,她漸漸收起了玩笑之色,腦中浮現出童年的一些場景。
她小時候,因為那個所謂詛咒,不能出去玩,所以總是在府裡呆着的可她又不是一個乖順的性子,便愛玩愛鬧,又一次趁着婢女們不注意,爬上了假山的看着底下的人慌張找她,在假山上偷笑。
誰知太得意忘形,戚京瓷一個沒站穩,便從假山上跌進池子裡,那是她還小,對于她來說,那池子實在有些深,光靠她一人是無論如何也爬不出來的。
掙紮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救,戚京瓷漸漸沒了力氣,也停止了掙紮。
她一度以為,自己的生命會結束在那一年,在那一池淺淺的水中。
意識失去之前,卻突然感覺有人,拉着自己的腳,把自己從池子裡拉了出來。
意識清醒之後,戚京瓷才發現面前站着的,是一個小哥哥,見她醒了,還來不及說話,便匆匆跑了。
後來她才知道,那天是隔壁大理寺卿攜子前來拜訪,那少年,正是大理寺卿府上的二公子。
後來那個小哥哥知道她不能出府,覺得他有些可憐,便時常翻牆進來,給戚京瓷帶了許多王府内沒有的新奇玩意,每每讓戚京瓷開懷大笑。
戚京瓷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隔壁的小哥哥來找她玩。
小哥哥總叫她錦鯉妹妹,又一次她忍不住問他:“你為何總叫我錦鯉妹妹?我有名字的,我叫戚京瓷!”
卻不想那少年愣了片刻,随即捧腹大笑,在戚京瓷不滿的目光下笑夠了才朗聲回答:“你忘啦,我第一日見到你,把你從水池裡撈出來的時候,你嘴裡還蹦跶着一條錦鯉呢!”
戚京瓷确實沒印象了,可見他笑的這麼開心,還是咬牙切齒用小拳頭不停錘他。
“不許叫我錦鯉妹妹!”
可惜烏澈不聽,錦鯉妹妹這個詞,他硬是叫了三年,直到三年後,他突然消失,便再也沒有人這樣喚過戚京瓷。
思緒回籠,烏澈看着眼前這個撇着嘴的小姑娘,眼裡還包着一汪淚水,忍不住笑道。
“想起我啦,錦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