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拉姆齊心情很不錯。
雖然背部痛到麻木一片,依然不能阻擋他的愉悅。
他甚至用為數不多的力氣,從實驗台坐起來,饒有興緻地看着這個在最後關頭被排擠出研究中心的人。
“唔……好久不見?”斯卡拉姆齊回應他。
阿爾貝托簡直受寵若驚,他拿着衣服走到斯卡拉姆齊面前,還是那件黑色的、帶着紫色的花紋的外套。
“現在大概沒有辦法穿上吧。”阿爾貝托又遲疑了一下,“我可以幫你改一下……不過要稍微花一些時間。”
斯卡拉姆齊挑眉,原來他還有這種奇特的手藝:“無所謂,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說罷,大概是覺得實驗室的環境很不合他的心意,他屈尊降貴地伸出手:“來,把我帶到休息室去。”
“!”
阿爾貝托立刻将手中的衣服方向,兩三步飛奔過去:“我馬上!”
一邊說着,一邊怕斯卡拉姆齊反悔,飛快地将他團一團,抱在懷裡。
手指不可避免的擦過那些不屬于斯卡拉姆齊的圓形接口,不過阿爾貝托暫時不去管這些,他小心翼翼地,在不觸碰到這些接口的情況下,将斯卡拉姆齊抱到休息室門口。
用手肘壓開門把手,再将此刻“虛弱無比”的斯卡拉姆齊放到柔軟的床鋪上面。
從衣櫃裡面找出一件輕薄的白色内襯給斯卡拉姆齊暫時披上,阿爾貝托才挑了一個光線不錯的位置,準備開始改衣服。
至于改衣服的工具——反正斯卡拉姆齊是不知道這家夥從哪個角落摸出來的。
“因為我從小時候起就幾乎是一個人生活,别看我這樣,針線這種事我還是挺擅長的呢!”阿爾貝托笑着眯起眼睛,用聽上去異常柔和的語調對斯卡拉姆齊說道。
斯卡拉姆齊随口問道:“哦?”
“……父親的話。”阿爾貝托低聲回答,“就是因為父親去世了,我才能來到這個實驗室啊。”
“不然我這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想要破格參加這種研究還是太勉強了。”阿爾貝托笑得有些勉強,親人去世才得來的機會,這件事當然并不讓人歡喜。
“母親……”阿爾貝托仔細回憶了一下,“她應該也有自己的研究要做吧,她并不生活在須彌。”
斯卡拉姆齊并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同情的——畢竟這家夥——
看上去一點也不傷心難過。
燈光從阿爾貝托的方向蔓延至卧室,他就坐在不遠處的桌子前面,手裡仔仔細細縫着他經常穿着的那件款式的衣服,眼神看上去溫柔無比。
斯卡拉姆齊淺淺地靠在床沿,雙手雙腿都無力地垂落在四周。
“喂……我說。”斯卡拉姆齊開口道,“從我們的相遇,已經過去多久了?”
阿爾貝托手上動作稍稍停住,他回憶了一番,回答:“大概已經快兩年了吧?”
“是嗎……原來隻過了不到兩年的時間。”斯卡拉姆齊說着,他又換了一個說法,“倒不如說,居然已經過了兩年了嗎。”
“什麼?”
“我說,”斯卡拉姆齊也不知是不是受這氣氛的影響,他忽然随口提議道,“作為獎勵——作為交換。”
“反正我現在也動不了,在今天之後,我就将徹底告别用四肢控制自己行動的日子,徹底告别這具人偶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