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瑟的繼位大典在詹姆斯國王葬禮一個禮拜後舉行,瑪爾西亞戴着嵌滿寶石的金色王冠出現在典禮上。她的嘴角挂着淩駕于世人之上的淡然笑容,顯然隻有王後才是今天最開心的人。
國王大廳兩側擺了兩條十米長桌,侍從不斷送來美酒佳肴,盡頭王座之下橫着一道長桌是國王與王族親友的位置,名門、貴族、商人們都有機會參加盛典和國王同室歡慶,平民們也在城堡外排着隊領取新國王的賞賜。
大典狂歡了三天三夜,以瑟每晚都喝得酩酊大醉,可午夜之後又總是會被噩夢驚醒,喬斯芙的嘶吼和詛咒在他夢中揮之不去。他還擔心蓋文和自己的兒子,不知他們是否順利到達莊園,并且,他對莊園地下室的财富一無所知。
他找了兩個衛兵送去一車金币,可是衛兵出城不久就卷款逃跑,被騎士們追回後,那二人在野外被處死,這件事引起了王後的注意,以瑟無奈不得不放棄派人送錢的想法。
此事讓以瑟更加懷念忠誠的蓋文,蓋文永遠不會背叛他。
查克曼·威爾遜是倫伯特王國顯赫的富商,每年都會給格蘭姆斯王室奉上一筆豐厚的獻金企圖換取爵位,詹姆斯在世時嫌他高調張揚一直沒有給他封地,以瑟秘密傳召了他,請求他的幫助,答應事成後會封他為伯爵。
以瑟告訴他,詹姆斯國王的去世對蓋文打擊頗深,畢竟他是詹姆斯的首席騎士長,蓋文悲痛至極離開了倫伯特。鑒于他對倫伯特的貢獻想為他送去一些贍養補償,王後并不同意所以需要查克曼對外保密。
溫伯尼莊園風平浪靜了兩個月後突然迎來陌生訪客,大紅色馬車裡走下來這位穿着藍絲絨禮服拿着紅寶石手杖的準伯爵查克曼·威爾遜。
“先……先生有事嗎?”前來應門的吉米看傻了眼,本地貴族可沒人穿得這麼浮誇。
“我找蓋文·蒙特瑪爾,他住在這兒對嗎?”
吉米領着查克曼進了莊園,蓋文正在谷倉打磨馬蹄,看見查克曼這裝扮就知道他是從倫伯特來的暴發戶。蓋文揮手示意吉米出去,用毛巾擦了擦臉撣去了身上的灰塵。
“這地方真不錯,還有客房嗎?”
“沒有,你是誰?”蓋文格外警惕,倫伯特曾是他的家,現在因為傑森,任何跟倫伯特有關的人都讓他緊張甚至抵觸。
“放松點騎士長,我代表以瑟國王而來。”
“以瑟?他還好嗎?”蓋文的語氣柔和下來。
“非常好,繼位大典十分熱鬧,可惜你沒能參加。”查克曼轉着眼珠子打量起來,這谷倉裡有馬有雞,甚至還有兩頭小豬崽,其中一頭正在角落排便,查克曼從胸前的口袋抽出一塊絲巾擋在了口鼻前。“我們能去客廳談嗎?”他問。
“不能。”
“那好吧,那我就速戰速決好離開這兒。”查克曼嘀咕着從外套内襯掏出來一個羊皮紙袋遞給蓋文:“他試過送金币過來,沒能成功,還被王後發現了,所以我送來了另一種财産。”
“什麼玩意?”蓋文打開紙袋快速浏覽了幾頁紙。
“這是我在菲爾比的生意。”
“什麼生意?賣東西的嗎?賣什麼?”
“這很難說,我的生意涉及香料、服裝、工業、礦石甚至是兵器,你可以提供任何貨物,如果你想賺大錢也可以販賣奴隸。”
“我為什麼要販賣奴隸……這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是菲爾比商會的黃金成員,享有朱利亞碼頭使用權,我們有自己的船隊每天運送貨物接送外商。”
“那我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一切都發展得很穩定,我會告訴相關人員,你是新的擁有者。”
蓋文撇着嘴把那些文書遞給查克曼說:“我不擅長這種事情,不如給我真金白銀。”
“我們收下了。”珍妮突然進門,來到兩人中間搶過了蓋文手中的紙袋。
“我覺得我們還是直接要幾箱金币比較好。”
“哦蓋文,這可比幾箱金币貴重多了。”
查克曼看向珍妮兩眼發光:“這位小姐懂,這位小姐一看就是貴族千金,受過良好的教育,您想必就是蓋文的夫人吧?”
“不,我隻是女仆。”珍妮的回答讓查克曼欣喜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珍妮給蓋文大概解釋了一番,也不管蓋文聽懂沒有,拍了拍蓋文的肩膀露出寵溺的嘲笑:“讓我來吧,你是個思想簡單的男人,更适合打磨馬蹄。”
“我不是白癡,我隻是不擅長動腦子,我靠拳頭和利劍,你懂嗎?”
查克曼和珍妮都識趣地點頭。
“如果二位沒有其他問題,我現在就去商會把事情交代清楚,你們拿上這些我簽過字的文書去接手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你。”珍妮揚起下巴甜甜地笑道。
“那麼我就告辭了。”三人從谷倉出來,終于呼吸到清新空氣的查克曼如釋重負。
“跟他說我們一切都好。”蓋文囑咐。
“我會的。”查克曼打量着這大莊園,有一匹白馬甚至在草坪上小跑,樹苗都生出綠芽,噴泉的流水清脆悅耳,廚房的煙囪随風飄着縷縷炊煙,領他進門的小瘸子從花房抱出來一盤清洗幹淨的水果。
“你們看起來很幸福,我會告訴他的。”
“謝謝你先生。”珍妮揮揮手道。
“再見各位,呃……也許不會再見了,保重。”查克曼轉身走向大門,吉米立刻放下果盤跑去送客。
“這身衣服得燒了,哦天呐這味道,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吃豬肉。”查克曼上了馬車就開始發牢騷脫外套。
蓋文心想就算經營不好,地下室那些金币别太浪費也夠他們用上一輩子,可讓他意外的是,珍妮小姐不擅長打掃和做飯,倒是驚人的擅長經商。
十三年後,溫伯尼貿易已經達到了無人企及的高度,幾乎維持着整個菲爾比的商業運轉,珍妮甚至把業務拓展到了拜索王城内,在三大家族如此強勢的情況下,溫伯尼的出現仍然分走了他們許多财富。
朱利亞碼頭被溫伯尼貿易徹底壟斷,珍妮重金購買了兩艘大帆船,加上幾十艘人力船和各種私人小漁船,每天一刻不休的運作,朱利亞碼頭從早到晚,熱火朝天。
許多異國商人不遠千裡乘船來這做生意,市集擴大了三倍,那些外來商販賣一些稀奇古怪的高價貨,同時也買走大量本地特産。
進出口貿易使菲爾比居民的生活一下都好過起來,要知道在這之前,滿大街的遊民,日日不得溫飽的家庭比比皆是。商業的繁華給了本地居民很多工作機會,農産品需求量翻倍使得以前的滞銷品現在十分暢銷,農民也因此受益。窮苦饑餓的鄉下人不再瘋狂湧進城市偷搶拐騙,犯罪率也大幅度下降。
溫伯尼還資助了王室、教會、軍隊,給拜索國王的獻禮金額遠超所有商紳,以前不算拔尖的菲爾比成了拜索最富裕的城市。
拜索國王甚至下令修了一條王城通向溫伯尼莊園的國王大道,計劃接見溫伯尼家族主人,為他封爵,但蓋文果斷讓傑森拒絕了這份榮譽,他不願意傑森跟任何王室扯上關系。
今天是傑森.溫伯尼十三歲生日,珍妮為他舉辦了慶生宴,城裡的貴族名門全來赴宴,畢竟這是溫伯尼莊園第一次對世人開放,誰都想見識下著名的溫伯尼少爺,那個拒絕了國王封爵的孤兒億萬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