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帝朝十六皇子招招手,“雛鷹大了就會飛翔,你以後也會離開上書房。”
十六皇子一臉受教的乖巧模樣,十七皇子偷偷翻白眼,七皇子不動聲息的擋住他,狠狠擰了弟弟胳膊一把。
孟躍見狀忍笑:該。
她沒入隊伍裡,一道前往演練場。
場邊等距放置六個靶垛,場中放置木欄,孟躍看了一眼,又飛快瞥向承元帝和六皇子這對天家父子,心下有了猜測。
果然。
承元帝對六皇子道:“你擅騎射,今日你若悉數中靶,盡管去禦馬園挑一匹座駕。”
十五皇子從後面探出腦袋,大喇喇問:“若是六哥沒中呢?”
承元帝斜睨他一眼,又看向六皇子,似笑非笑:“那就是朕賞什麼,是什麼了。”
十五皇子一臉失望。承元帝給氣笑了,今兒是小六過生辰,十五失望個什麼勁兒。
六皇子溫和笑道:“父皇給兒臣的,在兒臣心裡都是好的。”
承元帝颔首:“去罷。”
豔陽高照,鼓聲震震,聽的人耳膜作疼,承元帝攜子立高台,演練場盡頭,一身雪色錦袍的少年駕馬待出。
十六皇子悄悄問孟躍:“你覺得六皇兄行嗎?”
孟躍想了想,點頭。
十六皇子聞言小臉嚴肅,握緊小拳頭,目光緊緊盯着六皇子。
倏地,駿馬飛奔,十六皇子微微俯身,風掠起他鬓邊的碎發,目光銳利,猶似鸷蟲攫搏。
他一邊控制坐下駿馬跨欄,一邊從背後箭袋中取出三支箭,嗖的一聲,三箭齊發,攜帶摧枯拉朽之勢,瞬間洞穿靶心。
“好——”
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異口同聲道,承元帝神色矜持,但眼角洩露一絲笑意。
孟躍眸中驚歎,這就是古代頂級資源培育的成果?!
天賦,努力,教育缺一不可。
若易地而處,她莫說洞穿靶心,單駕馬跨欄就不易了。
一圈跑過,六皇子駕馬經過台下,他擡起頭,朝衆人露出一個張揚明媚的笑,襯的那張俊顔愈發白玉生輝,連身後甩動的馬尾尖兒都透出靈秀。
承元帝笑意擴散,對六皇子道:“再接再厲。”
六皇子謙虛應是。
第二輪跑動,六皇子已然駕輕就熟,馭馬跨過木欄,靠近空靶時,又是三箭齊發。
輕微的碎裂聲,三支箭頭毫無意外的洞穿靶心,然而他卻沒有停下,在經過最後一個靶垛時,抽空箭袋中剩下的四支箭,四箭連發,嗖嗖破空聲,箭矢接連洞穿靶心,無一絲偏差。
箭無虛發!
少年手握缰繩轉向高台,高舉長弓,那一刻他與日光同樣耀眼。
“好!”承元帝撫掌大笑,自台而下。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興沖沖跟上,十六皇子帶着孟躍緊跟其後。
七皇子目光微沉,十七皇子茫然的看了一眼親哥。六皇兄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厲害三分。
十一皇子和八皇子對視一眼,心下一緊。
承元帝下台時,六皇子翻身從馬背下來,把弓交給左右,向承元帝而去。
“父皇。”
“好小子。”承元帝把着兒子的肩,眼中的欣賞不加掩飾。
穆延羨慕的看着這一幕,若十六殿下也能得聖上這般稱贊就好了。
十六殿下……十六殿下人呢?
穆延環視四下,不遠處,十六皇子正扒拉六皇子的弓,孟躍借口幫扶十六皇子,也掂了掂弓的重量,好沉。
難怪箭矢能洞穿靶心。
“十六,你幹嘛呢?”承元帝也沒想到一偏頭,看見第十六子鬼鬼祟祟的做派,沒好氣喚。
十六皇子轉身面向承元帝,實話實說道:“父皇,我在看六皇兄的弓,好沉,我抱不動。”
他目光轉落在六皇子身上,絕對性的優勢下,十六皇子心服口服,由衷道:“六皇兄,你真勇猛。”
六皇子愣了愣,随後展顔,像一株生機勃勃的赤松,傲然挺立。他分明還是少年模樣,卻十分沉穩了。
承元帝見年幼的兒子敬佩年長的兒子,佯裝的愠怒也裝不下去了。
為人父,總歸是希望兒子們之間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