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回屋後,蕭淼清往前院看了一眼,發現院子裡還有守夜的家奴看着,便暫時打消了立刻去找師兄們商讨的心思,轉身折返回床邊将自己沾了雨水濕氣的外衣脫了,剛回身卻看見自己的床邊坐着個人影,吓得蕭淼清三魂沒了七魄,抱着衣服往後連退幾步。
擡手一下點燃了燭火,舉到面前才看清坐着的人是誰。
是聞淳,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雙目紅彤彤像餓壞了的兔子似的盯着蕭淼清。
蕭淼清見是他,收起剛躍出的佩劍,滿面疑窦地看着聞淳:“這大晚上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聞淳卻不講話,隻好像餓狼盯着鮮肉一樣目光寸寸跟着蕭淼清。蕭淼清把衣物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他現在用不了清潔的法術,本來準備明天叫二師兄幫忙的,這會兒聞淳在,他幹脆叫聞淳弄:“你幫我把衣服弄幹吧。”
這種低級别的法術聞淳應當是信手拈來的。
可蕭淼清沒想到,聞淳穿着粗氣,活像是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似的,隻管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這下蕭淼清是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止住原本靠近聞淳的腳步,可是已經來不及,聞淳一躍撲來,直将蕭淼清給壓在了地上。
聞淳有法力加持,力氣大過蕭淼清不是一點半點,蕭淼清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偏偏前面蕭淼清還自己脫了外袍,現在隻剩單薄的月色裡衣,幾乎禁不住聞淳兩下拱的,猛地就敞開了大半,叫蕭淼清露出了大塊脂玉般的皮膚。
蕭淼清的腦中響起警鈴,張口欲叫,但還未出聲又收住。
被聞淳壓在身下無力反抗還呼救,這樣子實在丢人。就這一瞬間的猶豫,蕭淼清忽然發現聞淳已經停下了動作,正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微敞的衣襟。
蕭淼清順着聞淳的視線看了一眼,沒覺得那點皮肉有什麼好看的,聞淳卻是鼻端一紅,竟然落下幾點朱紅的血液來,在蕭淼清的衣襟上暈出幾朵血花來。
不過因此愣神間,聞淳卻是收束了一些方才魔怔的樣子,叫蕭淼清得以抽空開口。
“聞淳,你要做什麼,還不起開?”蕭淼清抓緊自己的衣襟道,“你看清楚我可不是大師兄。”
蕭淼清看得出聞淳的狀态不對,起碼不是平常清醒的樣子。他感覺到自己臂膀上的蠱蟲正在勃勃跳動,好像與聞淳心口的主蠱相呼應。
聽見“大師兄”三字,聞淳好像真的從混沌的狀态裡撿回了一絲理智,他皺着眉喃喃重複:“大師兄?”
蕭淼清一看有戲,立刻說:“對啊,大師兄,你不是喜歡他嗎?”
聞淳似乎十分糾結,“我難受。”他又垂頭在蕭淼清的肩窩裡一通蹭,躁動不安。
你難受關我什麼事,蕭淼清心想,怪不得原著裡面沒人追到大師兄,這一個兩個的勁兒都不知道往哪裡用。
“你難受就去找大師兄啊。”蕭淼清循循善誘,想了想怕力道不夠,又哄着聞淳說,“你别看我大師兄平時那樣,但他其實是極面冷心熱的一個人,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可千萬别因為遭遇一點挫折就自暴自棄啊。”
聞淳不知聽懂了沒有,雙眼迷茫地看着蕭淼清,蕭淼清趁機從他身下爬出來,最後補充一句:“鐵樹都有開花時,人豈能全無心軟日?你不知道吧,其實我心裡是把你當成我半個嫂子了呢。”
蕭淼清隻管胡說,一口一個大師兄夫人,聞淳嫂子的亂講。
也不知道聞淳聽進去了哪一句,口中默念着什麼“大師兄,血蝅。”的話,竟真的收束了剛才的瘋魔樣,轉而看蕭淼清時就多了一份忌憚。
等蕭淼清将聞淳送出去,正換了身裡衣要睡下,忽然又聽見房間裡面有一聲輕笑。
這真是沒完沒了,蕭淼清骨碌一下坐起來往黑暗中看去:“誰在哪裡?”
一個身影走了出來,朦胧可見是淩時。
蕭淼清卷着被子打哈欠,心想這是送走了大嫂子又來二嫂子,這一晚上還要不要他睡了。
淩時見他滿臉平靜,眉頭微擰:“你似乎一點都不好奇我的到來?”
蕭淼清揉了揉眼睛,方才打哈欠時打出了一點淚花,叫他此時眼睛看上去晶瑩剔透。
蕭淼清心裡想的是:“這有什麼可好奇的,左不過是夫唱婦随罷了,大師兄就在這裡,你們這些人又能去多遠。”
開口卻裝道:“意料之中,有什麼可好奇呢。”
他為了維持滿臉高深,把原本第二個要出口的哈欠都硬生生憋住了,眼眶裡的水氣都要滴下來了,傻倔傻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