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兩天,慕與安終于緩了過來。
但關于他那日究竟是被什麼魇住了,慕與安隻字不提。
顧之淮還是會拉着慕與安出去練劍,慕與安的症狀倒是沒有上次那麼明顯了,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顧之淮拐走了。
每當慕與安揮劍,顧之淮總是會盯着他,臉上的神情又古怪又莫名其妙。
慕與安忍無可忍,收劍的時候,趁着顧之淮過來,重重地用劍身拍了拍顧之淮的手背。
慕與安自己倒是恨的咬牙切齒,一看顧之淮的手背,連個紅印子都沒有,慕與安不可置信,顧之淮這身皮肉到底是用什麼東西做的。
顧之淮本來想發難,慕與安臉上的震驚讓他得了趣味,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還挑釁地在慕與安面前揮了揮手:“世子妃,要不要再試一試?”
慕與安冷淡道:“顧世子,我不信你的手是鐵做的。”
顧之淮一臉的得意:“世子妃大可以試一試。”
試試就試試,慕與安雙手握着劍,不像是要試一試,倒像是要将顧之淮活生生砍死。
雲樂跑過來大聲道:“世子,你吩咐的東西都已經搬上馬車了,還要些别的什麼嗎?”
慕與安的手一頓,他問:“顧世子要出去?”
雲樂幫着慕與安将劍收起來,一旁的餘慶眼疾手快地往慕與安空蕩的手中塞了個暖爐,雲樂道:“世子想帶世子妃去大覺寺祈福。”
慕與安皺了皺眉,他繞過雲樂,站到了顧之淮的面前,“我不去。”
“世子妃為什麼不去?”
“我不需要祈福。”
顧之淮笑了一聲,視線在慕與安身上來回逡巡,最後停在慕與安那張臉上,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都病成這樣了,還不需要祈福?
等會兒别病死了。
慕與安的嘴毒,顧之淮的眼睛更毒。
讀出他意思的慕與安問:“我去祈福,顧世子去做什麼?”
顧之淮吊兒郎當地往石桌上一坐,睜着眼睛說瞎話:“驅邪。”
雲樂和餘慶齊齊出聲:“啊?”
顧之淮支着腿,手裡抱着劍,“我去驅邪,世子妃去祈福。”
雲樂着急道:“世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難怪他總覺得他們王府冷氣森森的,這跟世子有沒有關系。
慕與安認同道:“世子說的有理。”
他低聲同雲樂說:“也許回來之後,顧世子的瘋病就好了。”
雲樂居然可恥地心動了,他猶豫地問:“真這麼有用?”
慕與安點頭。
于是雲樂更加歡喜地去準備了。
奢華的馬車内鋪上了厚厚的毛毯,說是準備世子與世子妃去寺裡要用的東西,但多數都是為慕與安布置的。
顧之淮一進來,就脫了身上的大氅,大大咧咧地往慕與安身側一坐,體溫仿佛突破布料,傳遞到了慕與安的身上。
慕與安要往旁邊挪,被顧之淮扣住了腰,他問:“世子妃要去哪裡?”
“哪裡都好,我不想跟顧世子坐在一起。”
顧之淮無話可說,也不知道慕與安是怎麼發現的,直來直去,比拐彎抹角更會讓顧之淮生氣。
顧之淮沒松手,他提醒道:“等會兒常先生和雲樂都要上來。”
慕與安這才不動了,顧之淮的手陷進大氅裡,一時之間旁人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