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并沒有對言戒這話感到太意外,他隻問:
“為什麼覺得我能勝任這個崗位?”
言戒一手握拳碰碰自己的肩膀:“那必須得是因為信任啊。”
江南岸并沒有被他這份信任打動:“您的信任好像有些眼聾耳瞎了。”
“那不能吧。”言戒揚起唇角:
“您聽小春給你分析一下啊,首先你隊友這個配置,是沒人能補上單的,那你們隊裡那位B班上單肯定沒法動了。剩下那幾個人又有誰能去練打野?C班那兩位的首要目标是打好自己的位置,叫他們去練個新位置實在太難為人了,那人選就隻剩你跟内中單妹妹了。”
江南岸靜靜聽着他的分析,點點頭:“然後呢?”
“我感覺吧,咱要是田忌賽馬,就上最強的把一個位置打穿也有赢面,但太險了,而且不瞞你說,我看過那妹妹的對局,我覺得你換打野比她劃算的原因之一,是你愛玩刺客,但她愛玩工具人,而且玩得還不錯。”
言戒把剛才那半支煙随手丢進垃圾桶,拍幹淨手上的灰塵,道:
“打野這位置說難是難,說簡單也簡單,隻要熟悉了英雄和你腳下的峽谷,思路清晰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就足夠了,至少在這地方小打小鬧的是夠用。我們吊老師那麼聰明那麼冷靜那麼會操作,區區打野位難不住你。哎說來其實我覺着你真挺适合打野的,一開始玩的時候沒考慮過嗎?怎麼就一直玩中單了?”
晚風路過,江南岸微微眯起眼睛,答:
“以前接過一部戲,講烈焰聖杯電競的,我演的那個角色在戰隊裡打中單位。”
“哦——”言戒懂了:“為了了解角色才玩的中單?塞壬呢?也是因為那角色常用,你才把她練成那樣?”
江南岸沉默片刻,輕輕搖了下頭。
“那為什麼啊?”言戒饒有興趣地偏頭看着他。
江南岸對上他的視線:“你問題太多了。”
“我好奇嘛。老師,給小春解解惑。”言戒笑得露出他側邊那顆尖尖的犬牙。
“……”江南岸大概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才道:
“因為她的台詞。”
“哪句?”
“很中二,不想念。”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就是因為你知才出大問題。”
“哇這話說的,咱倆誰跟誰?”
“我們隻是隊長和助教的關系,Spring先生不要越界了。”
“好好,行行,我來猜行了吧……哦,是不是那句?”
說完,言戒突然直起身子,擺弄着他僵硬的四肢模仿塞壬某皮膚海報裡妖娆的動作,邊用精心夾過的聲線棒讀道:
“海浪中的旅人,于吾的歌聲中消逝吧!”
說完還自己加了戲,回眸朝江南岸抛了個媚眼。
“……”可能是被震撼到了吧,江南岸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片刻,他微微偏過頭,看唇角揚起的弧度,似乎是沒忍住輕輕笑了一下。
“喲,終于笑了?”言戒收好做作誇張的姿态,彎起眼睛看向江南岸。
“沒有。”江南岸推開他,自己進了訓練室:“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輕易不會笑。”
“真的假的?我剛進來那陣你跟我握手的時候可還朝我笑了,笑那麼好看,魂兒都給我笑沒了。”言戒沒個正形,跟在江南岸旁邊逮着機會就要逗他兩句:
“我明白了,看見我進來高興得不能自已了是吧?唉,我懂,都怪我太有魅力。”
江南岸深吸一口氣,為他鼓掌,盡顯敬佩:
“出去找輛勞斯萊斯把車标掰了你站上去吧,給自己貼那麼多金,别浪費了。”
-
節目組這賽制一點也不當人,時間緊張得要命,每周一輪積分賽,每隊每輪打四場BO1,一共六輪,也就是二十四場BO1決定了五隊二十五位選手的去與留,可留給選手們的訓練時間又少得可憐,每周隻有三天下午可以組織隊内集訓,眼見着第一輪積分賽就要開始,五個臨時組成的戰隊幾乎都在加班加點地練戰術和配合,江南岸帶的四隊也不例外。
言戒這朵老交際花偷偷去其他四個隊打探過情況,回來之後就告訴了江南岸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客觀來看,他們四隊的實力應該是五支臨時戰隊中墊底的那個。
原本A下評級的五位選手實力就有差距,唯一跟江南岸不相上下的就是潇灑哥,但潇灑哥比江南岸多出那麼點運氣,他們戰隊五個人居然沒撞位置,而且隊内中野和AD三人是多年好友,打起配合來就要默契很多。
反觀他們四号戰隊,五個人一盤散沙,配合滿地漏洞,前途一片黑暗。
以這種狀态去打比賽肯定不行,沒辦法,江南岸隻能安排周六加練,從早練到晚,效果卻也不盡人意。
又一局訓練賽以慘敗收尾,江南岸隔着鼻梁上的平光眼鏡看了眼訓練室外暗沉的天空,摘了耳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