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校長辦公室等着!”
然後與來時一般匆匆離去。
羽生霖身邊圍着的網球部球員們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兩三個擡着長島去醫院了,三兩個擡長濑去醫院了,剩下幾個又去喊人了。校長二人來的時候沒人聽見他們的談話内容。
但好在沒人聽見,不然羽生的罪狀裡估計還要加上以錢壓人,不對老師使用敬語等等。
校長走後,兩撥人都在朝着他的這個方向走來,一撥是從室内網球館出來的人,而另一撥是從校門口。
羽生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身上披着的外套,隻敢不經意地瞄了一下從校門口走來的那人。
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
都不笑了。
羽生霖邁着小步走向幸村的方向,嘴唇微微翕動:“阿市,我可以解釋。”
這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幸村站在他半米開外,停下腳步,手裡還拿着一柄嶄新的黑色網球拍。他很少有這般嚴肅的神色。
“聽你解釋。”他說。
羽生霖咬了咬唇,眼眸低垂,越說越小聲:“他們說我,說我不配穿你的外套。”
“嗯,然後呢。”
“我就……打了他們。”
事情的起因經過其實幸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聽過了,他也沒想到在自己面前乖的像是小綿羊的少年在别人面前會是這樣的。
就像是主人一離開就露出獠牙的貓科動物。
其實他也想到了一點,畢竟第一次見面就是很有沖擊性的某人踩着别人腦袋模樣,所以才讓他乖乖待在活動室。
但是,他隻是出去了十五分鐘而已,又是兩個人被送進了醫院,還是他網球部的隊員,是他的兩個前輩。
幸村沒處理過這種事情。
網球部的所有人,哪怕再鬧騰的切原恐怕也比不上眼前這個少年的一根手指頭。
幸村有些頭疼地扶額。
如果遇見别人打架鬥毆、惹是生非的話他會怎麼做?恐怕是不理睬,不關注,不參與。
這樣的别人能進網球部嗎?
答案是不能。他付出所有心血的網球部不可能讓這般不服管教的人來破壞。
幸村精市從來不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有時候抛開一些世俗道德,他可能還算得上是個冷漠的人。
但是,看着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瞅着他,滿臉心虛生怕他生氣的少年,他好像硬不下心腸。
幸村蹙起眉宇又松開,他想裝作一副冷漠不渝的模樣,但是顯然失敗了。
這個少年不服管教嗎?
幸村問自己。
不是的,他近乎虔誠的隻在他一個人面前示弱和服從。
“你……”幸村最終也隻是歎了口氣,将手中倉促選購的黑色網球拍遞給他,平和地訓誡了一句:“做錯了事就要有承擔它的後果。”
羽生霖愣愣地接過球拍,眼底有淚意洶湧。
“羽生霖,”幸村喚他的名字,聲線回歸柔和,“你和我一起去醫院道歉吧,如果他們不原諒你,你的入部申請我無法通過。”
但他也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是講究公平公正到近乎苛刻的人,他無法因為自己的心軟而破壞自己的原則。
“你願意嗎?”他問。
羽生霖抱緊懷中的網球拍,忙不疊地點頭:“我願意我願意,我一定好好道歉!”
幸村摸了摸他的發頂。
他想,他可以慢慢教他。
——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惡。
不是什麼道德綁架般的大道理,而是幸村希望,這個渾身長滿尖刺的少年,内心澄澈,才能自在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