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生死相隔十多年未見,小榮餘淚灑當場。
她趴在卿如塵的懷裡,哭哭啼啼的:“早知道仙門大會那群白眼狼會反叛,我就不該遵從調令,前往北海。”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糊在卿如塵肩頭,黏糊糊的。卿如塵也不嫌她髒,反而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順着她的赤發,溫聲哄着:“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了嘛。”
“嗚嗚嗚嗚嗚……”
小榮餘還是哭,站在她們身後的風翎羽,見她們二人好一副主仆情深,額角的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一把伸手提起小榮餘的衣領子,将她從卿如塵的懷裡拽起來:“都是鼻涕,髒死了!”
她說罷,一把将小榮餘提起來,朝院子外摔去:“給我去河邊洗洗!”
話音落下,小榮餘化作了一顆流星,在天空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朝院子外的河流飛去。
她飛走之時,還拉長了聲音:“尊上——!”
“我一定會回來的!”
卿如塵站在原地,擡手擋在眼睫上,看着小榮餘如星星般飛遠,輕啧了一聲:“哎呀,飛得可真夠遠的,看來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卿如塵這般說着,轉過頭看向風翎羽,對上一雙審視的眼。
風翎羽面無表情地望着她,神色很冷俊:“你怎麼知道她叫做榮餘的?”
卿如塵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題,反倒是伸手将自己被小榮餘的粘液蹭髒的衣服拽到她面前,笑眯眯道:“先不說這個,你看,我的衣服都髒了,你先幫我弄幹淨嘛。”
風翎羽掃了眼她的臉,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擡手落在卿如塵被弄髒的衣服上方,捏了個訣。
令訣落下,如冰雪般凍結了所有的污穢,在被風吹成粉末,向遠方飛去。
身上又重新幹淨了,卿如塵牽起風翎羽的手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先泡壺茶,其他的稍後再說好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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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卿如塵與風翎羽又重新在着聖女宮的院子長廊下泡起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妖對吃食着實不講究,卿如塵做的東西都非常的難吃。這壺茶,仍舊是風翎羽泡的。
一壺上好的雪信,從雪山春日裡摘下來的新芽,有着冰雪的冷冽,又有着春日的清香,非常的好喝。
再加上靈力充沛,一杯下去,就和酒一樣,讓人昏昏欲睡。
卿如塵身子躺在長廊的黃梨木鋪就的地闆上,腳脫了鞋襪,赤足踩在院子裡的黑白鵝卵石上,曬着太陽,懶洋洋的:“好舒服啊……“
風翎羽坐在小馬紮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姿态十分雅緻。她飲了一口茶,這才放下茶杯,擡眸看向卿如塵:”茶喝了,現在可以和我說你為什麼知道那是榮餘了嗎?”
卿如塵半眯着眼,雙手枕在腦後,仰頭看着屋檐之上的太陽:“在問我這個問題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下,‘叛徒’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風翎羽神色微頓,好一會才開口:“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認為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卿如塵轉眸望向風翎羽,拉長了聲音:“哦……如此這般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和道盟聯手,一起背叛了我。”
風翎羽沉默起來。
卿如塵了然地點點頭,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所以你帶我回東林山,是不是可以看作是,你在替道盟監守我?”
風翎羽依舊沉默,卿如塵自嘲地笑了一聲,自顧自道:“我就說嘛,昆玉的女兒怎麼可能會真心做我的妻子。”
風翎羽一頓,擰起了眉頭:“你想起來了?”
卿如塵聳聳肩,很無所謂道:“沒有,我猜的。”
“以我的個性,入魔之後肯定尋仇,你和昆玉那麼像,卻是我的徒弟,所以我猜你要麼是她的女兒要麼是她的侄女。”
“可是昆玉沒有兄弟姐妹,因此我斷定你一定是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