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相川泉又一次背身寫闆書的時候,他歪歪頭,朝門口的方向比了個手勢:走!
側後方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拉門聲……
相川泉咔地擰斷了手裡的粉筆,卻沒有追究,停頓兩秒,他靠在講台上,對着眼前自己寫下的但貌似解不出的數學題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們安排的是關于“帳”和幾種結界的講解和演示,相川秋彥隻需要當個不動嘴不動腦的工具人。
雖然這是以糊弄為目的,但相川泉做事是擺脫不了本性的認真的,他真的從法則資料裡薅出來了學生們大概能用的幹貨,哪怕是臨了變卦,也能扯這麼多……
相川秋彥就不會想這些了,他把三人帶到操場,“第一天上課,那麼,先熟悉一下吧?”
他扯了扯衣領,想把外套解開,卻突然想起了身上這件是套頭的,貌似跟泉的不一樣……
然後他放下了手,若無其事地凝結出了熒綠的火焰,不知道是在跟三人說話還是自己嘀咕:
“雖然說是助教的名頭,但我其實沒搞懂自己能教你們什麼诶……五條悟就是想幫你們找個陪練之類的吧,因為他自己好像很忙……”
聽到這話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對視一眼。
他認為自己屬于陪練,但目睹過他出手的虎杖和伏黑卻并不認同,而早就好奇新老師實力的釘崎野薔薇為此躍躍欲試。
“切磋是嗎!”
她看見對方身上的咒力流動,立馬從後腰掏出幾根釘子,“允許使用術式的話——我的術式需要武器發動哦?”
相川秋彥并無不可地朝她點點頭,接着注意到兩位男生為他們讓出了空地,他想了想,“要不然一起來吧……我有些餓了。”
他手中的火焰似乎跳躍了一下,隐約有更旺盛的趨勢。
“啊?早餐時間才過不久吧!”虎杖悠仁真誠發問,但也向前走了幾步。
“這是挑釁吧——”釘崎抛了抛釘子,“小看别人是非常不好的習慣。”
相川秋彥沒注意站位分散的虎杖和伏黑,他看着橙發女生手裡的釘子和錘子,雖然反感尖銳鋒利的東西……但釘崎給他的不好預感是來自另一方面的,“你的術式……”
“刍靈咒法,媒介是釘子和稻草人,能通過共鳴的方式遠距離打擊。”釘崎簡單而幹脆地為他介紹了一下。
相川秋彥還沒想明白‘共鳴’二字的意味着什麼,肩上便探來一隻手……
他順勢轉了半圈,一拽一擰,把想要偷襲的虎杖悠仁翻了個面摔在地上。
“好快——唉喲!我都還沒碰到!”
“……認真一點。”虎杖悠仁剛剛顯然是想模仿一下初次見面他打招呼的樣子吧,悄悄靠近、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因此相川秋彥在動手的瞬間把火焰收回了。
“好——”大聲應答的是虎杖悠仁,從相川秋彥面上撲過來的卻是一隻雪白的、額間覆有紅印的犬。他側仰躲過,與此同時,虎杖悠仁驟然翻身朝他腳下掃了一記!
相川秋彥巋然不……這小子力道怎麼這麼大?!
重心陡然偏移,一個後傾翻越、與憑空刺來的釘子擦肩而過。但是沒有時間喘息,因為釘崎做主規劃好了他的後退路線,旋身就是伏黑惠的拳頭——
相川秋彥接下這招的動作很快,但借力打力的節奏卻不急不緩,采手、下挒、撥肘,他毫不閃避,每一擊都按下,自然而然地将對方的重心帶偏。反手回擊時,近步埋跟、絆腳一摔,把伏黑就地放倒不說,回頭蹬地淩空“砰”地又把旁邊冒出來的粉毛壓回地上。
“好遜……”那邊傳來一道無語的聲音。
說是熟悉一下,大家也的确把力道保持在切磋的程度。但是下一刻,熒綠的火焰爬上了正面撞上來的玉犬身上!
相川秋彥制住這隻大狗、反手一甩——及時刹住的玉犬停在了原地,潔白的皮毛上并沒有燎燒的痕迹,但它發出了暴躁痛苦的嚎叫。
咒力的燃燒仿佛是一個信号,伏黑惠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影子裡的鵺冒着電光朝相川秋彥直線逼近,可他腳底仿佛生根了一樣,不閃不避。電光霎時被火焰吞噬,隻是一揮手、隻是一瞬間,渾身僵硬的鵺便被相川秋彥擒住,徑直丢進了破土而出的巨蛇口中,火焰順勢蔓延到第二隻式神身上!
幾步外的伏黑惠見狀皺起了眉。他與幾隻式神的聯系…在它們觸及到相川秋彥咒力的時候就消失了……
某當事人對此毫無察覺,但很快,釘崎野薔薇也跟伏黑有了同樣的疑惑。
這三個人隐約有種默契,終于在某一次前後連擊下讓相川秋彥避無可避,一點閃光就在此時飛來,相川秋彥隻得伸手接下——火焰緊接着沒過了釘崎覆在釘子上面的咒力。
“什……”釘崎當即發出疑惑:“…我沒打中?”她感到咒力的流動在打擊的瞬間被截斷了,甚至是,反被侵蝕了?
相川秋彥捏了捏釘子,這并沒有劃破他的手,但他搖搖頭,“不、你打中了。”
并且同一時間——
遠在教室裡解題的相川泉突然掌心一痛、手上一抖:……粉筆咬人了?
——這份傷害也被分到了相川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