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間那個衣櫃,最中間的那個抽屜,你打開,最裡面的擋闆可以拆掉,我不知道我以前的日記本還在不在那裡,”一番思想鬥争之後,李詞終于開口,“你看了,應該也就差不多知道了。”
川錄閑起身按照她說的把最裡面的擋闆拆開,裡面果然有一個粉色皮質的本子。
她伸手拿出來,在看到李詞點頭之後再問:“既然藏這麼深,又為什麼要寫呢?”
李詞盯着那個本子,眼淚像是又要下來:“不寫的話,我就真的是完全憋在心裡了,那樣會更難受吧。”
川錄閑蹲到她身前,把日記本遞到她眼前:“那你真的願意讓我看?”
“寫的是事實而已,”李詞回答川錄閑的問題,在說完之後又添了一句,“隻能你一個人看。”
這指向性也太強了。
川錄閑輕笑:“你對唯因有意見啊?”
李詞搖頭:“不是對她有意見,隻是……畢竟是日記。”
“那我轉述可以嗎?”
李詞點頭,但她腦袋還沒完全擡起來耳邊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她趕忙擡頭,示意川錄閑把自己變回去。
不料川錄閑聽見敲門聲後挑眉問她:“你覺得是誰?”
沒等李詞回答,她就自己又接着回答:“我覺得是李複言。”
李詞聞言皺眉,雙眼間現出擔憂神色,她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然又變回了身為殘魂時的飄虛模樣,并且現在她連形都現不了!
川錄閑把日記放回抽屜裡,左右動了動脖頸,又轉了轉手腕之後才走去開了門。
門把轉動,站在門後的人現出來。
川錄閑嘴角扯起微笑,對着門口的人說話:“您有什麼事嗎?”
門口的人笑容溫和,早上初見時渾身的酒氣被現在周身透露出來的優秀謙和取代,他見門開了,便對着川錄閑歪頭又挑了一邊的眉。
這人正是李複言。
他一反白天裡指着她鼻子罵她騙子的狀态,說話時的聲音也像是故意放得有些低沉。
“您真要在這個房間裡過一晚?”他靠上門框,看着川錄閑說話。
川錄閑點頭:“是,您來是有什麼事嗎?”
李複言搖頭,腳下往前近了一步,川錄閑順勢往後退。
他目光在房間裡環視一圈,最後又落到川錄閑臉上:“這是我姐姐的房間。”
“我知道。”川錄閑直接轉身進門坐到椅子上,微微向後靠上椅背看他一步一步走進來。
她向上仰了一點頭,脖頸處肌肉繃出明顯的形狀,頸側的美人筋讓她原本就細長的脖頸更修長了一般。
李複言走進來,反手關上房門。
“你的脖子很好看,像玉一樣。”他慢慢走近,在走到川錄閑身側的時候停住。
川錄閑聞言臉上笑容更深,又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背對着李複言。
她視線往外看,說話的時候被李複言說像是玉一樣的頸側肌肉輕動:“你和你姐姐關系怎麼樣?”
窗外忽地又刮起狂風,呼嘯的聲音一下子占了上風。
李複言俯身到她耳邊:“這不是你該問的。”
話音剛落,川錄閑的脖頸上就被套上了一根長皮帶!
窗玻璃上映出李複言略顯猙獰的臉,他站在川錄閑身後,手臂上的青筋又浮現,川錄閑卻沒什麼反應,還保持着剛才微微仰頭的姿勢。
“不想說點什麼嗎?”川錄閑感覺到脖子上那根看起來像是某頂奢品牌這一季的限量皮帶的長條還沒收緊,于是先不慌不忙地說了句話。
李複言聞言手往後收了收,皮帶上總算有了點力道。
“我要說什麼?我沒什麼要說的!你還是怪你自己運氣不好,碰上了我爸媽請你來這兒吧!”他說罷就開始往後猛收手,臉上都漲紅,不知道是因為用力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川錄閑心裡感歎一番,靠着肺腑裡剩餘的一口氣開口:“不知悔改。”
說罷,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輕輕擡起,指尖隐約有銀光在竄動!
“看來你和姐姐關系不怎麼好啊,連問一句都不行。”
她用氣聲說完,指尖往上一擡——
嘭!
脖子上的禁锢松了,身後的男人倒下去,像是腦袋磕到地上,川錄閑聽到清脆的撞擊聲。
竄到半空的銀光卻停住,川錄閑皺起眉:她還沒有對李複言出手,他怎麼就倒了?
似有感應一般,川錄閑轉身往身後看。
在看到來人的瞬間裡,她的眼神迅速軟下來。
在窗玻璃映不到的反光死角裡,唯因正握着一根棒球棒大喘氣,她見川錄閑轉身看過來,便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她:
“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