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地閉緊雙眼。
但池少陽沒有動靜也沒有要傷害她的傾向。
胸腔激烈地跳動着,懲罰久久未到,葉琪試探着睜開眼,床邊的人正微笑着望她。
“......你不殺我?”
“殺你幹嘛,你想死?”池少陽奇怪道,“我不做犯法的事。”
“......不想。”葉琪松了口氣,手指泛白地抓緊床單,猛然意識到池少陽來的目的,但心裡大起大落之間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她輕聲問:“她,現在還好…...還活着嗎?”
找對人了,看來是知道不少内幕。柳栖心想。
池少陽挑眉:“你知道她為什麼跳樓。”
“我…...”葉琪一抖,在恐懼的壓迫下反而成功恢複了冷靜。
又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自己說:“我知道。”
葉琪一動不動,面容死寂:“是路苑苑,路苑苑!全是她做的,我聽她說過!”
池少陽沉聲:“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她閉目,艱地難吐出幾個字。
“她們給她......注射了......毒品。”
砰!
池少陽猛地揮錘砸向牆壁,整棟樓都仿佛在顫抖。
“啊啊啊!我沒做!不是我啊!”葉琪抱頭尖叫,“我知道的時候她們已經做完了啊!”
池少陽眸光深沉,他起身,離開前看了眼再次陷入恐慌的葉琪,握拳,又松開。
現在沒必要遷怒,等事情結束之後再來算總賬吧。
池少陽勸誡自己。
‘永遠不要失去理智,否則你就是一頭野獸。’
柳栖曾經見過被毒品毀了一生的人的模樣,也見過他們的家庭是如何的支離破碎。
但以目前的情況,柳栖也不知道該怎麼幫顧英。
把她送去戒毒所?
她會願意嗎?
現在想想,顧英房間裡的那些反光物不會就是針管吧,她不會在自己注射吧?
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純良的大師兄有點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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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快一天的飛機,柳栖終于踏上了帝都的土地。
快速住進預訂好的房間,柳栖繼續整理系統傳輸給他的一些有關峰回宗的信息。
系統的信息繁雜而多,柳栖已經在白天了解了大半,簡化後的信息如下:
峰回宗是有記載在世的世外門派,一直表現在外的特性都是正直且善良,也因此很得其他宗門和帝國方面的好感。
每代都會選取通過宗主試煉的最優秀弟子入世曆練,而這些弟子,都近乎苛刻地繼承着宗門傳承的在外理念——“行走天下,感悟人生”。
一般來講,入世的弟子都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也都不會在外停留過久。
他們是宗門的未來宗主,他們不屬于外界。
他們近乎狂熱地把忠誠全部獻給了自己的宗門,宗門的傳承也就這樣生生不息地存在着。
但百年前的一位入世弟子卻主動卷入了一場涉及帝國危機的變動,并在獲得勝利後悄無聲息地死去。
這無疑是一次重大的打擊,峰回宗本就已在傳承中走向了衰弱,而這位本被給予厚望的優秀宗主也沒能帶給自己深愛的宗門以複興,更是間接地導緻了峰回宗再沒能出現實力足以通過宗主試煉的弟子。
當最後的一位長老歎息着病死在床榻時,峰回宗就此徹底退下時代舞台,悄無聲息。
柳栖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然知曉了這樣一樁隐秘,好在也因此對池少陽的飾演有了更深的理解。
“現在有沒有人知道峰回宗的現狀?”
系統認真查詢了數據,回道:“外界應該是沒有的,峰回宗的信息現在還無法傳遞到外界。”
柳栖聯想到現代的某些說法:“結界?”
系統早在仔細檢索過現代的文學後就明白了這次的宿主為什麼會這麼迅速地接受自己的說法,機械音無波無瀾:“是的。峰回宗的遺址就處于由大能開創出的一處小空間。”
“也正是因此,峰回宗的入世弟子的最低要求就是通過宗主試煉,這樣才可以自由通過空間狹縫。”
但誰也沒想到,随着靈氣的稀薄,昔日為宗門提供庇護的空間狹縫最後竟變成了斷絕宗門傳承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池少陽的實力能否通過空間狹縫?”
“現在不可以,”系統十分自信,“但隻要聽我指揮按步驟打開禁制就可以。”
“玩家是想要前往峰回宗?”
“嗯,冒充的話總覺得有些沒底氣啊,而且冒充峰回宗的人,總是要有些信物獲得信任吧。”柳栖淡淡道。
我倒是看不出你哪裡沒底氣,肯定是想趁機撈好處。系統暗戳戳猜測。
“最重要的是,我要完成這一樁因果。”
系統愣住。
“玩家想重興峰回宗?”
“既然占了峰回宗的名字,那就自然要回報一些給這個宗門。”柳栖沒否認:“而且我也很喜歡這個宗門的作風。”
“這或許就是峰回宗弟子一直都行好事的回報吧,天道循環,善惡終有報。”系統感慨。
柳栖不置可否。
帝國明顯就是因為池少陽的峰回宗弟子這一身份才給予了他這麼多便利,甚至在取消了護衛隊的監視後隻象征性地選擇了幾個沒什麼武力值的人來幫助他。
但表面重視的背後指不定還做了些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若是哪個不小心掉了這層假皮,這個殼子也就基本快廢了。
柳栖可舍不得就這麼丢了池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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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架龐大的私人飛機已經在帝都的一處機場準備好,即将飛往秋陽市。
因白發蒼蒼而顯得慈眉善目的老人端坐在裝修奢華的房間内,側耳仔細聽着下屬的報告。
“他最近是在查他救的那個小女孩的跳樓原因?”
“是的。”
“那原因是什麼?”
下屬一闆一眼答道:“我們推算是她被強行染上了毒瘾。”
“倒是個可憐的女娃,”老者感慨一聲,吩咐下去,“繼續盯着吧。”
等候在一旁的助手走近老人,畢恭畢敬:“胡老,小少爺不願意過來。”
老人低低歎了口氣,面容柔和得很,話卻毫不留情:“告訴他,不來後果自負。”
助手躊躇,咳嗽一聲:“是。不過小少爺最近才接觸公司事務确實有點忙不過來。”
助手在胡老身邊很多年了,對這爺孫兩也很熟悉了,平時也能在爺孫兩鬧矛盾時說上些話。
但此時幫忙說話卻讓胡老不由帶着深意望向他。
老人搖搖頭,伸出手指敲擊桌面,命令道:“以前就算了,這次他必須去,快去!”
助手連忙斂笑,道:“是。”
房間内恢複了一向的寂靜,老人凝望着窗外風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