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貼在自己身後的觸感也是溫軟的。
不受控被它捏着轉頭,看見它不堪入目的臉,江楓下意識閉眼。
它加大力氣,下颚被捏得發疼。
“仔細看我是誰?”
蘇流壓低的聲音傳來。她話落,外面風聲漸起。
江楓勉強睜開眼睛,入目卻還是那張肉包骨的臉。腦子混亂一片,她才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緒又亂完了。
她擰着眉不吭聲,身上幾處都是疼的,下颚的力道也不容忽視。
蘇流瞥了眼陽台,再看江楓這副模樣微不可見皺眉。
她松開捏江楓下颚的手,探向她的臉側。
手才剛動作,下巴一疼,金毛腦袋後仰磕到她下巴,随後拱到頸間亂動。她用食指中指按住江楓額頭,這才算安分下來。
正用拇指在她臉側寫字,卻察覺懷裡困着的人在抖,能分辨出她寫的字才怪。
蘇流心裡閃過一縷嫌棄,以撐着地面的腿為軸旋轉,往後坐在床上,同時松開按着她腦袋的手,攬着江楓的腰把她按在自己懷裡。
原先壓着她的腿用了巧力,把她的腿蹬直同時另一條腿壓上,而後抽出屈起在一側。
環着江楓腰的手繞到她身後,把她的手松拉到前面,左手抵着她腹部的同時桎梏住她兩隻手腕,右手在她露出的掌心上寫字。
一瞬之間,江楓還是被困着,唯一的區别就是坐在了蘇流懷裡,舒服了點,面向外側看得清楚了點,這并不影響她發抖。
才确認蘇流人沒了被鬼附身了,自己就差點斷氣。完了莫名其妙回來了,又來一鬼和自己說它是蘇流,關鍵這鬼還邪了門了是個物理鬼。
自打來了這破地方,她的腦子就沒找到過回家的路,永遠在外流浪,時不時她那不禁吓的小心肝也得跟着出去跑一趟。
現在還離譜地被鬼抱懷裡,江楓這輩子到現在都沒被人這麼抱過,得了第一次給了一隻鬼。
諸多思緒雜亂地纏在一塊,她剪不開辨不出,隻有顫顫發抖。
不多時,身後的鬼隻是在她手心劃,沒别的動作。
她略疑惑,忽而腦門被彈了下。也是蘇流之前對她做過的動作,連力度都差不了多少。加之此鬼确實不太像鬼,她遲鈍想,或許這的确是蘇流呢?
這想法才一冒頭,她去分辨手心的字。
‘1203’是她的生日。
天平向蘇流那邊歪了些,但這還不足夠,如果早上回來的就不是蘇流了,那它也知道。
她掙紮了下,想去摸蘇流的手寫字。
蘇流察覺她不抖了,略微松開些,讓她能寫字。
‘我出生……’
後面幾個字沒寫完,凄厲的哀嚎聲驟然又響起。
蘇流面色微沉,江楓隻見陽台出現了一個人影。是許之章,身上鍍着銀光,眼眸卻紅慘慘充滿戾氣。
他邁步跨進寝室,江楓立即想掙脫束縛,然而剛剛有些相信的“蘇流”卻緊緊困着她。
随着許之章越來越近,一步一步,江楓掙紮卻不得。
她顫着聲音道:“松……”
話沒說完,嘴就被緊緊捂住,口鼻被捂得嚴實。微弱而熟悉的窒息感傳來,她着急又害怕,眼睛微微發紅。
此時外面風聲逐漸凜冽。
心髒又離家出走了。
這根本不是蘇流。想着,她緊緊盯着離自己不過三步之遙的許之章,張口便去咬捂着自己的手。
那手吃痛松開一瞬,可她仍被桎梏,能動的隻有腦袋,便用力往後磕去。
半途就被按住,眼睛被覆上。江楓更急,張嘴想說話,才出了一個音節,嘴就被人捏住。
她睜開眼睛,許之章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可她渾身哪哪都動不了,頓時隻覺死期将至。
看着許之章尖尖的指甲向自己探來,江楓默默回想自己短短的一生。
蘇流壓着懷裡莫名開始躁動的人,隻覺得抱了塊電動馬達。
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看人不掙紮了,捏着她嘴的由食指拇指改為無名指和尾指,剩下的手指蓋着她的眼睛。
她把嘴湊到江楓耳朵上,氣息全進了她的耳朵。
“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管,我在這會讓你留一口氣的,都交給我,别動别說話。”
濕熱的吐息全數灌進,其酥癢程度堪比一萬隻螞蟻在裡面爬,江楓想偏頭卻被按着,隻能被迫接受。
眼睛被蓋上,嘴巴也說不出話,身體也整個動不了,渾身的感知都聚集在耳朵。
瘋狂咽口水想緩解,她注意力就此被挪開。
話說完,酥癢也消失,江楓聽到了,擰眉試圖理解。待她反應過來,恍然想到許之章都到她面前了怎麼就沒動手?
恐懼被疑惑代替了一部分,她思量片刻,被握住手腕的手晃晃,又點頭示意理解,沒有睜眼。
感受到她松弛下來,蘇流肩膀微沉,輕松不少。她松手移開一些,見人沒說話也沒動,總算乖下來,這才徹底移開那隻手,在她手心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