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不會,廖村長說的是對的啊?”
“那剛才死的人算怎麼回事。”
“各位,”餘淩開口,衆人的目光都朝她彙聚過去,“李三還得到了一個新情報,我們商量後決定同步給大家。”
她看着李三點了下頭,李三沉聲道:“我問廖村長的兒子有沒有見過那個陰陽先生,他說,陰陽先生是被廖村長勒死的,就在這個院子裡。”
這個院子裡死過人?!其他人頓時毛骨悚然。
“那我們還找個錘子!”
“那小孩看上去傻不愣登的,他說話能信嗎?”
“想想也合理吧,一個大活人跑出去,滿村子的人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光靠我們幾個能找到?”這人斬釘截鐵,“那個村長肯定不安好心!”
“可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确定廖村長到底是什麼用意,隻能先按照他說的去找人。”
“對啊,我們沒有辦法判斷誰真誰假,隻能根據廖村長提供的引導去做。”
“可,”一直沉默的白衛衣女生忽然開口,聲音顫抖,帶着哭腔,“他在騙我們啊!按照他說的做會死的!”
李三冷哼一聲:“那你就在這裡等。但别怪我沒提醒你,我遇到過為了逃避任務躲起來的蠢貨,最後過了三天屍體才被發現。”
白衛衣女生小聲啜泣起來。
這場所謂的讨論不歡而散,回到窯洞,李三憂心忡忡地道:“看來這次的任務比我想得要難很多,我們到現在都還不能确定任務本身。”
“可是‘原住民’不會說無用的信息,”餘淩一臉若有所思,“村長的話肯定有用意。”
“誰知道這地方的‘規則’到底是怎麼樣運行的?”李三語氣嘲諷,“這裡叫‘失序世界’,卻要我們根據規則秩序來活命……”
餘淩歎了一聲:“你說,把村長殺了陰陽先生這件事告訴那幫人,會有用嗎?”
“依我看,這次老人新人質量都不太行。”李三擺擺手,“尤其是最後來的那個小白臉,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不定明天人就沒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院子裡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喊叫聲:“睡好了麼,出來吃飯了!”
是廖村長的老婆。
窯洞的門相繼打開,村長老婆手裡拿着一杆燈籠,重複道:“上去吃飯去。”
從地道上到院子裡,大門口的屍體已經消失了,一片蔓延的燈籠紅光之中,也看不出地上的血迹是否清理幹淨了,隻是空氣中還殘留着淡淡的血腥氣,提醒着衆人這裡剛發生過一樁慘劇。
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剛才的,的,屍體呢?”
村長老婆聽見了混不在意道:“拉走了啊,放在門口多晦氣。”
飯桌擺在偏屋裡,光線依舊昏暗,照着方桌上六盤炒菜涼菜和一大籠冒着熱氣的饅頭。村長老婆念叨着什麼,語音含糊不清,郦也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注意着她嘴唇的變化,一忖,覺得她念叨的可能是“吃吧,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他伸手拿了個饅頭咬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數了數籠屜裡的饅頭數量,十一個,加上他手裡的,一共十二個。随即一擡頭,見賀蘭正盯着自己看,他不由指了指籠屜:“那裡面還有。”
賀蘭随:“……”
他低聲問:“你就這麼吃了?萬一這飯菜裡有什麼東西——”
“不會的,”小文的隊友插話道,“這裡的食物可以吃。”
那菜顔色寡淡,讓人一看就沒什麼胃口,但其他人還是魚貫坐了下來,一言不發地開始吃飯。賀蘭随被小文的隊友拉着也坐下來,在他手裡塞了饅頭,他咬了一口,堿面味很重,泛着一股幹澀的苦。而他再一偏頭,發現剛才還坐在他身側的郦也,不見了。
……
也不着知道這繩子夠不夠結實?郦也這麼想着,将麻繩綁在槐樹樹幹上,拽了拽,轉念又覺得,反正這種旱井也不會很深,掉下去摔不死,問題不大。
他将繩子扔進黑洞洞井裡,又将挂在牆壁上的燈籠拿過來拆掉橫杆叼在口中,順着繩子爬進井裡。
旱井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蓄水,井壁幹燥龜裂,随着他往下爬的動作,泥土撲簌簌地往下掉。大概爬了五六分鐘就觸了底,郦也松開繩子站直身體,将燈籠在手裡,借着幽微紅光打量着井底。
井底也不大,約直徑三米,幾乎一覽無餘,因此郦也很快發現,除了他剛才落地的腳印之外,這裡還淩亂的散落着别的腳印。其中一雙很深,而另外一雙很淺,他蹲在那雙的印迹很深的腳印旁邊,燈籠的光打過去,在落下的土塊和灰塵中展露出一點紙片的頁角。
他将黃土拂去,找到半張皺巴巴的紙,似乎是從什麼書上撕下來的。
郦也将燈籠湊過去,自言自語道:“‘在晝猶昏,秉燭而行’……這什麼意思?”
小說家的聲音忽然在他腦海中出現,道:“字面意思就是,雖然是白天,但是和晚上一樣昏暗,要拿着蠟燭行走。”
郦也沒有接話,把半張紙折起來放進口袋裡,确定井底沒有别的東西之後,重新叼起燈籠,攀着繩子三下五除二回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