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林可叮,斯斯文文,軟軟糯糯,像花骨朵一樣。
“也好聽。”林可叮表情真誠地跟其其格說。
其其格和她手牽手地轉圈圈,擠出頰上圓鼓鼓的高原紅,笑哈哈道:“我也覺得,他們臭男人不懂,妹妹,姐姐教你翻曬牛糞吧……咦?長生天怎麼在動啊?妹妹也在動???”
林可叮伸手扶住東搖西晃的其其格,“你把自己轉暈了。”
“我們一起轉,你為什麼不暈?”
“我可能平衡感要好點點。”
“哇塞!小叮當,你好厲害啊!平衡感是什麼?……”
林可叮解釋完,其其格教她翻曬牛糞,“其實很簡單,用木叉把牛糞一一翻個面,這樣就能都曬到太陽了。”
林可叮依葫蘆畫瓢地翻了兩個牛糞後,精準地形容道:“好像烙大餅哦。”
眉眼生動,像發現了新大陸。
人與人相處,很奇妙,總能互相影響,其其格可以安靜下來,林可叮也能變得活躍起來。
燦燦也學會了,它用前肢扒拉牛糞,業務不熟練,控制不好力度,要麼就是爪子陷進牛糞,要麼就是一腦袋紮進去,一頓操作後,成功的沒有兩個,把自己弄得一身濕綠。
反正幹完活都要洗澡,林可叮也就沒拘着它。
燦燦心性不定,很快又去追蝴蝶,格日樂他們看到渾身是糞的燦燦,吓得扔了木叉就跑:“别過來呀!”
燦燦黑溜溜的眼睛一亮,發現追小孩兒比追蝴蝶更有趣,嗷嗚嗷嗚地去撲格日樂。
到了晌午,烈日當空,草原一日兩餐,不用回去吃飯,所有人圍坐在草地上休息,主婦拿出裝滿奶茶的暖壺,用木碗倒出來分着喝,老人帶了酒壺,從圍圈的這頭傳到那頭。
蒙古人酒量大于食量,即便是女人,也更喜歡喝酒,奶茶都留給了小孩兒。
暖呼呼的奶茶,配上奶疙瘩,奶香十足,孩子們也像喝醉了,大人們唱歌,他們跑到中間的空地上伴舞,群魔亂舞。
歡聲笑語不斷,随着低垂的白雲延綿在廣袤無垠的額善草原上。
休息完,繼續翻曬牛糞,幾個主婦舍不得離開,留在原地擺談。
“别說,巴圖爾人不咋地,生的娃确實好看,畢竟基因擺在那。”
“我早就注意到了,尤其是小叮當,在孩子堆裡特顯眼,襯得别的娃舊舊的。”
“說起來,巴圖爾還是額善第一美男呐,小叮當這底子,長大多半能超她阿布,也不知道将來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
“小叮當才五歲,處對象結婚,老遠的事兒了,”其其格的額吉,賽罕好心提醒,“這些話,可别當巴圖爾面說,他多多寵愛小叮當,到時候跟你們急。”
“對啊,巴圖爾今天怎麼沒來翻牛糞?”賽罕旁邊的嬸子問格日樂,“你阿布呢?”
“去組長家做登記了,”格日樂回答,“要給我家母牛交、、配。”
大嬸笑開了,“哈哈哈哈……你知道交、、配啥意思不?”
旁邊幾個大嬸子跟着起哄,“格日樂是小,又不是傻,怎麼可能不知道?說不定看到過巴圖爾和林靜秋。”
知道小孩兒經不住逗,家裡有啥事都能往外捅,看到格日樂張開嘴巴,賽罕連忙出聲攔下來,“今天好多人去組長家做登記,你阿布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成功轉移大嬸話題:“登記完也回不來,保準被拉去白頭山,為了打旱獺,我家都沒去放牛。”
“還不是前些個巴圖爾在家燒兔子肉太香了,饞得家家戶戶做夢都想吃點新鮮肉,牛羊不能殺,隻能打點野味了。”
“旱獺肉有肥有瘦,跟場部供銷社賣的豬五花一樣,比牛羊肉多多好吃,一隻大旱獺可以出一盆子的肉,足夠一蒙古包大吃一頓。”
“不光肉好吃,旱獺的皮和油還能賣錢,不過旱獺皮夏天隻有毛沒有絨,賣上價,等到秋天,東北那些個皮貨商都得跑來收獺皮,比小羊皮還要貴。”
“就是因為他們,旱獺都被打聰明了,越來越不好打,人還沒靠近就鑽洞裡了,大狗也刨不出來。”
“說不定運氣好呐,碰到兩隻反應慢的,退一萬步,打不到旱獺,撿些紫水晶,拿去收購站也能換錢。”
“那東西又不是金子,換不了多少錢,還不如留給家裡小孩兒帶身上,辟邪。”
說着說着又回到了巴圖爾身上,“所以說巴圖爾必去白頭山,小叮當的紅繩鈴铛戴不了,肯定想給閨女搞一條紫水晶手鍊。”
林可叮聽了嬸子們的話,躍躍欲試,旱獺渾身是寶,她也想去碰碰運氣,萬一運氣好,打到一兩隻,不就能給家裡添一筆收入了嗎。
林可叮巴巴地望向白頭山,小眉毛憂愁地擰起。
高原地勢,看着不遠,實際距離,走過去,就算現在出發,天黑也不一定能到。
要是有交通工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