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審問室和監控室裡如同冰窖,可趙秀貞還陷入自己的世界裡喋喋不休,絲毫沒有察覺到臉色越來越難看的三個警察,“她先是跑來和我還有我堂妹他們家都說了一圈,我們明明都開導她,她爸是個alpha,又是因為她自己突然發情才讓她爸不小心犯了錯,親生女兒最應該體諒,而且她發情期不是不規律嗎?這樣還能一直過上正常女生的日子,比走大馬路上被不認識的人占便宜強多了,等到成年的時候去醫院做個手術就消掉……”
談松摔了耳機,神情間滿是不可思議和憤恨:“真他媽是畜生!畜生一家!”監控室裡的其他人也都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齊楓無可奈何地搓了搓臉,方溥心歎了一口氣。
趙洋重重拍了下桌子,巨大的響聲将趙秀貞驚醒一樣,這才停下對當年趙蘭月的诋毀,趙洋冷着臉,目光宛若刀鋒一樣剜着對面的老年婦女:“這和你兒子趙齊源侵犯趙蘭月又有什麼關系?你能給我個合理解釋嗎?”
聽到兒子的名字,呆愣着的趙秀貞眼淚如不要錢一樣滑過臉頰,她臉色慘白,張了張口:“你聽我解釋啊警察同志,趙蘭月她爸躲警察的時候被人砍死了,我見她可憐就把她監護權接了過來,她的标記也被Omega部門的人帶去洗掉了,但是這樣她就有發情期了,别人一年6次發情期,她一年要發八次、不、十次發情期!把我們全家都折騰的不得安甯!我兒子當時已經工作了,回來也不能好好休息,經常擠在陽台睡。但是趙蘭月越長大越變本加厲,在學校和社會交往的人越來越多,關于我們家風言風語越來越厲害,我女兒年紀小在學校都會因為她被人騷擾,她雖然是個beta,但是又懂事,讀書又好——”
宋瑜立不知道是第幾次拍桌子,“說重點,說重點!你再扯有的沒的試試!”
趙秀貞哆哆嗦嗦:“趙蘭月在家也穿小吊帶,小短褲,我和她說了很多遍女孩子要注意,穿厚點……”
齊楓都氣笑了,“廣東夏天讓人在家裡穿厚點,我真的服了。”
趙秀貞眼淚還在掉,渾然已經是一個悲痛欲絕的老年女性:“那天她發情期又到了,我讓她在家自己呆着,也給她抑制劑了,然後我們就出門了,那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回來的時候,我兒子渾身都是血,後背和胳膊都是刀砍的血印子,她這個Omega根本就不正常,她發情期起來抑制劑打下去還會想男人,遺傳了她媽的天生浪蕩,我兒子那天正常下班回來去關心一下,想照顧她而已,她勾引完我兒子還用刀砍他,還在屋子裡大喊大叫說要報警……”
監控室裡徐長嬴突然開口問道:“國内現在能判王齊源刑嗎?”
夏青轉過頭,對着他搖了搖頭:“趙蘭月已經死亡了,處理起來會很困難,不過警方這邊如果收集到足夠的王齊源本人的認罪口供、趙秀貞這樣的證人證言,交給公檢法應該會處理,但是判刑會很低,不會到一年。”
徐長嬴神色緩和了些:“能判就行,一年也很好了。”
此言一出,監控室裡其他人其實是不理解的,因為和樸素的道德觀不一樣,徐長嬴的态度就好像王齊源對趙蘭月的創傷坐一年牢就足夠彌補了。
徐長嬴又打開了耳麥:“宋警官,辛苦你問一下,趙蘭月最後為什麼放棄了報警?”
宋瑜立的怒氣已經積攢到臨界點了,他狠狠擡起頭,絲毫不管趙秀貞的眼淚:“所以趙蘭月為什麼放棄報警去抓王齊源?她連她爸都能告,你怎麼讓她不告你們的?”
趙秀貞抹了一把鼻涕,她換了一口氣:“我怎麼和她說都沒用,她還想拿刀砍和她關系好的我女兒,所以我就沒有辦法。我對她說。”
“你要是報警,我就去學校說你被你親爸标記過。”
趙秀貞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出她說的話有多麼殘忍和無恥,“我沒想到她還是有點羞恥心,她真的就不鬧了,我們家後來還給她重新布置了房間,對她也盡力補償,然後這件事真的就過去了,趙蘭月其實沒受到什麼傷害,真的!她在外面男朋友那麼多,經常夜不歸宿,和男人睡覺也是常有的事……”
趙洋突然開口問道:“你沒有接收趙蘭月父親的财産嗎?”
趙秀貞愣住了,她嘴唇嗫嚅:“他父女倆還欠高利貸,能有什麼錢?不就幾間房子……”
趙洋雙眼死死盯着趙秀貞,那目光中宛若兩團火,但他的臉上卻沒有表情,他問道:“為什麼趙蘭月在外勾結的男朋友沒有标記她?而你的親哥和你兒子卻侵犯了她?”
“為什麼發情期中的Omega抑制生理欲望是有罪的,而你兒子一個沒有信息素影響的beta成年男性強bao未成年卻是無辜的?”
監控室和審問室裡均響徹着趙洋冷酷如刀刃般的聲音。
“你和你兒子,趙蘭月的父親,都是一丘之貉,是社會的毒瘤,你百般污蔑一個死人毫無意義,你們對死人犯下的罪行也會受到懲罰。”
宋瑜立面上滿是冷峻,他冷冷地接過話頭,對呆若木雞的趙秀貞輕蔑道:“繼續吧,趙秀貞,你多說點,你寶貝強bao犯兒子說不定能輕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