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韓戈舟對着林寶芽說。
“你别多想,我娘也不是不講理,就是村裡都是這樣,家裡賺的錢都是交給公中,讓父母管着。”
林寶芽側過頭來,“那你怎麼不這樣?”
語調輕松,顯然是開心的。
“我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韓戈舟嘴角上揚,故意道。
“呵。”
辮子一揚,甩在身後,走了兩步又倒退回去。
“你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嗎?”
韓戈舟跟忽然回頭的林寶芽面對面,她擡頭說話。
薄荷味的香味撓癢癢一般掃過鼻尖,他離着她這麼近,都不見她皮膚有什麼瑕疵,毛孔都看不到。視線移到她的眼睛,他忽然發現她的眼尾下有一顆淺淡的痣。
很小的紅痣,顔色也很淡,又聽到她說話了,沒聽清說什麼,他意識到他盯了她很久,視線上移對上了那雙狐狸眼。
裡面似是盛着一波春水,将他溺在裡面。
“我想要鏡子,香皂。”
聽到林寶芽的話,韓戈舟驚醒,移開視線逃離她的美色陷阱。
“鏡子需要工業票,等我跟朋友借借,下次回來給你都捎回來。”
“好,謝謝你啊,你可真好。”
林寶芽甜甜的道謝,随即拉起韓戈舟的手,他的手粗糙且大,握着很有安全感。
回去之後,兩人就端出鍋裡的飯來。
韓戈舟熬了玉米糊糊蒸了窩窩頭,腌的芥菜切成絲,加入醬油蔥絲涼拌。
林寶芽沒有吃窩窩頭,就端了碗玉米糊糊喝,芥菜鹹菜有點鹹,就慢悠悠的吃了幾根。
“你吃點窩窩頭吧,家裡沒白面了,總要習慣的,總不能餓死。”
韓戈舟掰了一塊窩窩頭遞給林寶芽,林寶芽搖了搖頭,她實在吃不慣這個,現在的玉米面都粗糙的很,做的窩窩頭剌嗓子,跟後世的雜糧窩窩頭完全不一樣。
“慢慢就習慣了。”
韓戈舟還沒放下手,拿着窩窩頭勸着。
“我不想吃。”
林寶芽擡眼,眼裡些許厭煩,不過一瞬就又低下頭,讓韓戈舟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慢慢的放下手裡的窩窩頭,見林寶芽還能喝玉米糊糊,就放心了些。
之後寂靜無話,兩人安靜的吃着飯。
吃完飯韓戈舟就出去了,林寶芽就在屋裡改她的衣服,把腰部收了收,肩部重新拆開改了改。
沒有縫紉機,縫起來就要仔細一點,要不然就特别粗糙。
林寶芽挺喜歡改衣服的,前世就是總覺得衣服有些地方不适合自己。
就跟着服裝設計的舍友蹭課,後來幹脆輔修了服裝設計為第二專業,假期興緻勃勃還孤兒院給孩子們改衣服了。
改完衣服她就換上了,就是沒有落地鏡,連鏡子都沒,隻能憑穿在身上的感覺判斷。
左扭右扭的低頭看衣服,見各個角度都可以才滿意。
韓戈舟一進門,就見新婚妻子站在門口迎光處,細腰扭着,連帶着圓潤的屁股也翹着,整個身體在光線下勾勒出及漂亮驚人的線條。
“衣服合身嗎?”
見來了個人,林寶芽連忙問,在他面前轉了個圈,随即目光灼灼的等着他的意見。
“好看,但是太不像話了。”
韓戈舟别過眼,不肯再看。
“老古闆。”
後世這種的是再保守不過了,衣服袖子到胳膊,隻露着一節胳膊。
顔色還是天青色的,衣服寬寬大大的,她不過是改了改肩線,又把腰線收了收,不至于太過臃腫,雖說她套個麻袋也好看,總不至于真穿個麻袋似的衣服。
“對了,下次回來給我帶幾尺棉布,淺色的就行。”
林寶芽就一身内衣,還是剛來的時候來的,多虧是夏天幹的快,這邊沒有賣内衣的,她隻好自己做了。
“要幾尺。”
韓戈舟倒沒說沒有布票,他在紡織廠總歸是有辦法拿到的。
“五尺吧,你看着辦,是做内衣的。”
“你這是什麼!”
林寶芽看到韓戈舟背着背筐,裡面有三隻毛絨絨的小雞。
韓戈舟還是不習慣妻子這麼直白的話,以至于沒聽出她後面那句的語氣。
“小雞,要了三隻母雞,到時候下蛋給你補補營養,不愛吃窩窩頭就每天一個雞蛋吧。”
“誰養啊。”
韓戈舟一月才回來幾次啊,還不是要靠她養。
而且在院子裡養雞多臭啊,雞是直腸子拉的多,還得每天打掃,而且今天她才跟雞發生了沖突,當天他就帶回了三隻雞。
林寶芽語氣有點怏怏。
“林寶芽,我不欠你的,雖然那天你确實幫到我了,但是我也給了你容身之所,我知道你的成分不好,不想受人白眼,那我幫你,冒着風險幫你,但你不能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