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什麼啊?我怎麼不像我爹和二哥了?我很厲害的!”
“市井小混混啊,你還去威脅别人?你正直的時候,八百頭牛都拉不回來,偏偏耍花招的時候就沒平時的樣子了。你非得吃幾次虧才知道厲害。”
“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霍行爍一臉笑嘻嘻,顯然沒把話聽進去。
“是挺好的。若是一輩子能不吃虧,自然一直這樣最好。”謝景姝無奈地笑笑,若能一輩子若稚子般活着,自是好的。
她那些話還是别說了好,霍行爍這樣少年意氣的人,不該聽這些的。
“哎,公主,你的表情像什麼知道嗎?”
“什麼?”
“好像我是個搗亂的小孩子,你就在旁邊一臉無奈地看我做壞事!還說我不像小孩,你才十一吧?怎麼還少年老成了?不對,你都不算少年。”霍行爍對此頗為不滿。
“少年心性沒什麼不好的。”
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你一定最近事太多了不開心,要不你說說你想要什麼,秋獵回去了我給你買了,給宮裡的人塞點錢,給你送去。”
“你還會賄賂人啊?小霍,你越來越叫我刮目相看了。”
這也算是另一種“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就不能不叫我小霍嗎?長輩這麼叫就算了,你比我小好多!”
“那你說叫什麼?你沒及冠,也沒有字,直呼其名可不好,我也不想叫你的小名。”
“……”想起自己的小名,霍行爍立刻搖搖頭,“那你還是叫小霍吧。”
笑話,他那小名被喊出來,他的臉都不能要了。
“行了,小霍,我該回去了。”算算時間也該回去了。
霍行爍起身活動活動筋骨,顯然也準備走了:“去吧去吧,說不定下次慶功宴上我能見着你!”
“慶功宴,可與我沒什麼關系。”皇子或許還能去,公主便與這種宴會無緣了。
他自信滿滿地朝她喊道:“哎!我都忘了!走了走了,你回去等着,我這回肯定第一。”
霍行爍利落地翻身上馬,朝着謝景姝揮揮手。黑馬長鳴一聲,便要疾馳而去。
“等等!”謝景姝喊住了他。
他勒住缰繩,急切地說:“嗯?快點!我還要打獵呢。”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決定說出來:“你該學着謹慎些。出風頭不一定是好事。”
聽聞此言,霍行爍愣住了:“公主你……什麼意思?”
“你可知大公主将要嫁給任越?”
“任越?那個繡花枕頭?皇上這挑女婿的眼光不太好啊。可這和我打獵有什麼關系?”他仍舊不解其意。
“你太引人注目,會惹父皇生氣,先前父皇已經對霍将軍頗有微詞。”
霍行爍眉頭一皺,不可置信地問:“公主的意思是,我要防着皇上?那可是你父皇,是大乾的皇帝,我與皇上乃是君臣,怎可這麼說?!”
“罷了,你便當我多言,說胡話罷了。”早知道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說,她總覺得霍家如今已經如高懸危樓一般。
他慌忙想去解釋:“哎!你生氣了?我不是說你的意思!”
“我并未與你置氣,我自然知道,你的志向就是忠君報國護百姓。是我說錯話了。我與你賠不是。”
霍行爍自幼長在邊關,始終被教導忠君愛國,即使現在已經上戰場有了一官半職,卻并未真正踏足官場,他不懂官場的彎彎繞繞,也不懂帝王的心術算計。在他心中,他懂得如何打仗就好。
皇帝在他心中更像一個他必須忠誠的符号。
她明知道跟霍行爍說這些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卻還是要這麼做。她真拿霍行爍當朋友,自然不希望父皇與霍家君臣離心。
即使她無能為力,也無法說服自己做一個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