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賢妃正欲開口。
謝景姝邊起身邊高聲說道:“父皇,今日五弟滿月宴,女兒還不曉得父皇備了什麼滿月禮呢?”
謝景姝作為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自然看出來賢妃要借着父皇開心求一道賜婚的聖旨。不過隻要她說的夠快,就沒賢妃什麼事了。
謝景娣攪拌着湯碗的勺子突然停住,側身看向謝景姝。
“我與二姐姐早早就把滿月禮備好了,五弟雖沒說,也定是喜歡的。剛剛父皇忙着逗弟弟玩,可别忘了啊。”
皇帝擡眼看向謝景姝,笑道:“你倒是會為你五弟讨賞。”
“自是因為女兒想知道啊,我身上現在還帶着當年的滿月禮,也是父皇送的。”謝景姝摸了摸系在腰上的玉佩。
“也好,裴高。”
“是。”裴高拍拍手,早已候在側門外的小太監魚貫而入。
每拿出一件,謝景姝便要引經據典的誇贊一番,直誇的皇帝心情舒暢。
整個滿月宴的中心也終于真正移到了謝景瑞這個襁褓嬰兒身上。
硬生生逼的賢妃無法插嘴,隻能氣悶地将茶盞重重放在桌上。
謝景嫦雖不知妹妹為何突然如此活躍,卻還是跟着說起平日裡與弟弟有關的趣事。
父女三人外加一個懵懵懂懂的五皇子,把滿月宴變成了閑話臨華宮家常的地方。
這下子便是賢妃找到空隙也不好開口了,畢竟今日滿月宴本來就與她沒什麼關系。
滿月宴散宴之時,賢妃憤恨地瞪了一眼謝景姝她們便離席了。
謝景娣卻并未直接随着賢妃一起離開,而是走到謝景姝身邊,道了謝。
“今日之事,還要多謝小姝。”
“長姐不必和我客氣,隻是長姐以後要如何?攔得了一時,攔不了一世。”
昨晚若是讓賢妃說出來,衆目睽睽之下,長姐的婚事怕是就這麼定下了。明日又是中元節,以後幾日都不好提這些事情了。
“我明白,我想試試。”謝景娣神色逐漸堅定,她或許真的改變不了什麼,可她就是想試一試,她想反抗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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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華宮。
“父皇……”謝景娣看着已經極其不悅的皇帝,還是硬着頭皮想要說下去。
皇帝打斷了她的話,不容置噱地說:“你不必再說,朕知道你的意思。可景娣,你已二十,不小了,任家會是個好選擇。”
“可女兒甚至沒有見過那任越一面,也根本不知他的為人!”謝景娣情急之下喊道。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自然不會害你。”
不會害她?父皇現在不就是将她往坑裡面推嗎?
“你要明白,你是公主,既享受了無盡的榮華富貴,也該擔起自己的責任。”皇帝自然地以此為由,試圖說服謝景娣。
“那憑什麼謝景慧便可以随便娶自己想娶的女人?我便不可找一個情投意合的驸馬?同是受了榮華富貴,他可以我卻不行?”謝景娣此時的思路卻無比清晰,根本不被皇帝帶着跑。
“謝景娣。”皇帝終是冷冷地喊了一聲。
謝景娣再有話也難以說出口了,她明白,父皇已經不想再忍耐她了。
“朕乃大乾的皇帝,你是大乾的公主,做你該做的事,不可随心所欲,聖旨我也會尋個好日子昭告天下。”
“可……”
“謝景娣!你想違逆朕?”皇帝面色一沉。
“……”謝景娣苦笑着閉上眼,跪下謝罪,“女兒……不敢。”
她終究無法敵過父皇,因為他是父,他是君。
最終意外的是,父皇讓她跟着參與此次秋獵,讓她與任家幼子打個照面。
如此便不算“盲娶盲嫁”。有些可笑,可好歹她能出宮一趟,看看外面的天。
她隻能這麼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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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秋獵的時候,不同于往年的是,前三日霍元武将軍大敗北燕,班師回京。
于是今年的秋獵尤為熱鬧,幾位皇子自然是跟着去了,讓人意外的是,謝景姝與謝景娣也奉旨一起去了。
謝景姝與長姐面對面坐在馬車中。
“長姐,是你與父皇說要我同去的?”謝景姝是臨時知道自己要去秋獵的,匆忙收拾了東西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