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想到了。
天元抱着被子爬了起來,像是幽靈一樣飄到了兩面宿傩的門前,還巧合的遇到了同樣抱着被子像是幽靈一樣飄過來的羂索。
兩人對視,寒冷的夜讓他們放棄了互相扯謊找理由的欲望,天元當機立斷,先發制人:“羂索,開門。”
這個開門是指開兩面宿傩的門。
羂索打哈哈:“你開吧,他對你寬容一點。”
天元搖頭,拒絕的很堅定:“不要,我明天想吃魚丸或者炖魚湯,如果我來開門的話就别想吃到了。”
羂索假笑,隐約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這就是你想讓我去送死的理由?”
天元搖頭,來自同伴的背叛總能讓她傷心:“說的真過分啊,我難道是那種會送朋友去死的惡友嗎?”
羂索反問:“你難道不是嗎?”
天元:“……”你不去送死,難道我去嗎。
羂索:“……”你不去送死,難道我去嗎。
氣氛,凝重了下來,兩人對視,頓時火花四濺。
天元歎了口氣,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不太情願的“妥協”:“那我們來比誰下的結界更好吧,輸的人去開門。”
羂索瞪大眼睛,總算是見到了比他還要更無恥的人:“那你怎麼不和我比下棋?輸的人去開門。”
天元:“我不會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羂索:“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
兩人再次對峙。
刷——
早就被吵醒,把門外兩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的兩面宿傩終于忍無可忍的拉開了門。
他表情猙獰的豎起了兩指結印,想給兩人來一刀:“你們兩個睡不着來求安慰的是嗎?那就讓我來送你們去長眠吧!”
“吾愛!!”天元一個熊撲,直接抱住了宿傩的腰,“好冷哦。”
羂索行動同樣迅速,完全沒有男子漢的威嚴,兩隻手毫不客氣的往宿傩胳膊上貼。
兩面宿傩有着和普通人不一樣的身體構造,不知道是因為身體原因還是和術式有關,但他自身體溫很高,在冬天堪稱移動的暖爐。
在今天以前,天元和羂索都是靠着兩面宿傩的溫度才能看似僅靠篝火就活了下來。
總之,在這個寒冷的冬天,睡的不好,就找兩面宿傩。
兩面宿傩額頭迸起青筋:“你們兩個家夥!!!”
他第一次感到後悔,或許天元最初的做法才是對的,他們就該各走各的。
“吾愛!”天元用更大的聲音哭訴,将哇涼哇涼的手貼到兩面宿傩的手臂上,露出陰險的可憐表情,“感受一下,我真的很冷,如果再這樣下去,你明天早上起來就會在被窩裡看到我變成一隻被凍死的蟑螂。”
兩面宿傩莫名其妙:“你為什麼會變成蟑螂。”
天元即答:“因為我不想被你嘎嘣脆的吃掉。”
當然也是為了防止被其他人挖出來吃掉,她可以死,但屍體不能被吃,因為她真的可以詐屍。
天元完全不想知道自己屍體都沒了,她的術式還怎麼讓她活,在蓮花裡重生嗎?所以,她真的挺想變成蟑螂的。
兩面宿傩:“……”
他拍開天元的手,冷漠道:“那你還是去死吧。”
“咳咳。”羂索開口,“吾愛……”
羂索被兩面宿傩的斬擊掃發而過。
及時閃避的羂索:“……”
身體比腦子快的兩面宿傩:“……”
羂索聲音超大的碎了:“為什麼?!為什麼天元就可以吾愛吾愛的叫!為什麼我叫一下你就拿術式威脅我?!”
兩面宿傩嫌棄的“啧”了一聲,羂索那聲“吾愛”把他吓了個一激靈,大腦沒有反應過來斬擊就已經出去了。
天元拍拍羂索的肩膀,痛惜的搖頭:“别哭了,能叫他吾愛又怎樣,明天還不是要變成被凍死的蟑螂。”
羂索拍拍天元的肩膀,苦笑道:“看來,我們今天晚上注定要死在外面,被風雪掩埋。”
兩人攬住彼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凍死,而這都是兩面宿傩的錯。
兩面宿傩靜靜的看他們演。
連吵帶鬧過後,兩面·火爐·宿傩最終還是妥協了,這都歸功于之前荒野求生時三人每天晚上湊在一起睡覺的打底工作。
火爐宿傩像是死了一樣任由天元把腳踩在他腿上取暖,抱着他一隻手臂睡覺,羂索根本沒有猶豫就将男子漢氣概丢的一幹二淨,抱着兩面宿傩另一邊的一隻手臂,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伴随着燈光的熄滅,天元忽然就精神了。
“吾愛,能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嗎?”
羂索内心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真的勇。
但兩面宿傩真的開始講了。
“很久以前,有三個人被暴風雪困在了深山,帶來的食物已經被他們吃完了,他們很餓,為了活下去……”
天元刷一下瞪大眼睛,已經失去了睡意,“他們抽簽決定吃各自小腿的順序嗎?”
羂索的眼睛同樣瞪大,參與讨論:“我覺得應該是兩個聯合在一起把其中一個殺掉了。”
兩面宿傩露出看蠢貨的表情,揭曉答案:“他們聯合在一起宰了一隻野狼。”
天元/羂索:“……哦。”
兩面宿傩的睡前故事是有用的,他們獲得了嬰兒般的睡眠。
這個故事告訴他們,有的人雖然沒有對暴風雪和野狼可怕程度的常識,但他也真的沒表現的那麼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