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正三年七月初九 宜嫁娶。
三年前,定北王季同州推翻前朝暴/政,建立大渝。
朝廷的動蕩自然也波及到了江湖。正道之中,孤月山莊少莊主裴言蹊臨危受命,接任武林盟主之位;而魔道也不甘示弱,天絕教教主姬令懷異軍突起,一舉成為魔道魁首。
隻是一個月前,這位魔教教主突然轉了性子,開始在教内進行大興改革。
一段時間下來,天絕教衆人皆是苦不堪言。
大長老一看這情況,深覺不妙,于是召集衆長老開會商讨對策。
幾位長老讨論了半天,争得面紅耳赤,仍是無果。
就在這時,一直未說話的二長老捋着他的山羊胡,幽幽開口:“我覺着,想讓教主恢複正常,隻需為他新納一房俊俏的小妾即可。”
衆人停止了争吵,急性子的四長老立即詢問:“此話怎講?”
“你們想,教主是何時開始做出那些異常舉動的?”
“約莫一個月前。”
“那他又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去碰後院那些小妾的。
“也是一個月前。”管理後院的五長老回答。
“所以啊,教主必定是對後院那些莺莺燕燕失去了興趣,精力無處發洩 ,這才來折騰我們,隻要我們為他尋一房新妾室,那他心思自然會全放在那新妾室身上,就沒空去搞什麼改革了,咱們的日子也能一直如此安穩下去了。”
“此言有理。”幾位長老連連點頭。
“好——”三長老拍案而起,“我現在就派人去尋幾個俊俏郎君來。”
他這一番動作太大,二長老驚得捋斷了幾根胡須,五長老打翻了手中的茶盞,大長老連忙起身拉住情緒激動的三長老。
“老三,你冷靜一點,”五長老掏出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茶漬,擡眼看了三長老一眼,不滿道:“此事需好好商議,不能弄得人盡皆知,要私下進行。”
“為何?”三長老問。
“教主最近性子變了不少,倘若我們大張旗鼓,說不定還沒找出合适的人,便被他制止了,隻有等生米煮成熟飯,讓那新人讨了教主歡心,他才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在此之前,需得瞞着教主。”
“确實如此。”三長老點點頭。
“而且我們還不能強迫人家,必須得找個心甘情願的才行,若是找了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皆時他得了教主的寵愛,難免不會教主枕邊吹吹風,說我們幾個的壞話,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五長老繼續補充。
“此計甚妙,”大長老笑着轉向二長老,“老二,你覺着如何?”
二長老還在心疼他那幾根斷掉的胡須,聞言隻是擡了擡眼皮,敷衍地說:“可。”
大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此事便這麼定下了。
第二日,各州府的魔教眼線均收到了來自大長老的密令——尋找一名自願給教主當第十八房小妾的俊俏郎君。
魔教眼線們:“……”
大長老,你與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逢年過節的也沒少送禮,為何要如此坑害我們!
不過罵歸罵,任務還是要做的。于是,為魔教教主尋找第十八房小妾的比賽就如火如荼地開始了。
本以為起碼一兩個月才能有結果,誰知半月後,青州府還真送了個人過來。
五位長老看着少年清雅俊秀的面容,心下皆是一喜。
大長老和顔悅色地問:“敢問公子姓名。”
“燕随。”
少年的聲音極為好聽,仿若山中泉石相撞,清泠泠的,讓人心曠神怡 。
但大長老心下也不禁疑惑:如此冷淡,這少年莫不是被強迫的?
大長老斂了斂笑,又問:“公子為何願當教主的第十八房小妾,一個男子,雌伏于他人身下,在世人看來可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燕随繼續面無表情地說:“吾傾慕姬教主已久。”
倘若他說這話時眉目含情,兩頰羞紅,自然能讓人相信他一顆心都挂在了姬令懷身上。
可燕随說這話時語氣一本正經,神色毫無波瀾,真的沒有半分信服力啊!
五長老偷偷拉過那名送燕随過來的眼線問:“他真的不是被你們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