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過會就去問問姑娘,看都有些什麼合适的料子。”翠麗趕緊表現自己的機智,因着翠柳出色的容貌,二奶奶剛出月子就給指了人,這段時間正忙着備嫁,所以才有了她出頭的機會。
也是翠柳自己不争氣,看二爺模樣好讀書好,就動了芳心,這不就給指人了,要不然二奶奶才不會接着用呢!
要她說指了人未必不好,做妾能得個什麼好,看看五姑娘的生活就知道,要不是救了大少爺,誰記得起她。再說女人生産就是一道鬼門關,主母想做手腳,去母留子都是好的,最怕一屍兩命,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也許二奶奶就是看她本分的樣子才用她的,要不然怎麼會舍了翠煙和翠濃,單單倚重她。依着她的看法,若是還不改了攀龍附鳳的念頭,早晚都會被二奶奶收拾了。
而這時進了榮禧堂的木棉,則是一臉焦急的回了話,賈母自然是吓了一大跳,畢竟大戶人家都會供着一兩個女醫,嚴重到請太醫,必定是出了大問題。
于是急忙拿了名帖讓凝碧去請個嘴嚴的太醫,自個也是坐了轎子往蕙岚院而去,問了木棉到底怎麼了,卻隻知道是丁香的吩咐。賈母是知道丁香的,一等一的穩重,能這麼不說緣由的打發木棉來請太醫,看來問題比想象中的嚴重。
可她萬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賈母看女兒縮在被子裡連頭都不敢露出來,忍不住掀了被子探察,然後就被女兒的模樣驚呆了。一錯眼,女兒又把自己裹在了被子裡,忍不住大發雷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姑娘何以如此?”賈母一拍床闆怒目而視,“給我說清楚昨個姑娘都用了什麼,說不清楚通通發賣。”
賈母一看就知道這是皮膚受了刺激,不過是因為内裡還是外物,隻能等太醫來診斷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問話,給太醫的診斷節省時間,萬一拖得時間久了可就毀容了。
“太太容禀,姑娘昨個所用和以往大緻相同,隻是換了一副新頭面,還換了墨條。”丁香作為大丫鬟是首當其沖,因此冷靜的回憶昨天的吃穿用行,大面上是沒有問題,至于細碎之處還待其他人補充。
“頭面是老太太給的,墨條是老爺給的。”木槿在丁香說完後補充道:“不過姑娘還換了精油,味道和以往的不一樣。”木槿也不知道換的是什麼精油,隻是在侍奉的時候聞到了。
“是二奶奶給的薰衣草精油。”木棉也不知道問題是不是出在精油上,但隐瞞不報的罪過更大,若真不是她也是在盡本分,若是了可就立功了。
“母親,母親,肯定是王倩害我。”賈敏就知道王倩看自己不順眼,做了她二嫂更是以長輩自居,動不動就說什麼德容言功,還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見讀書就是無德。
“敏兒,慎言。”賈母有些頭疼,雖說王氏和敏兒有些不對付,但要說是王氏敢害敏兒,她頭一個就不相信。可讓敏兒這麼一嚷嚷,有理都便沒理了,哪有小姑子直呼嫂子閨名的。
若真是精油的問題倒還好,她還能借題發揮好好給女兒出氣,可萬一不是呢,那精油她也是用了的,不說出問題,睡眠還好了不少。可她又不能說出來戳女兒的心,萬一女兒的臉救不過來,推給王氏也是可行的。
“太太,姑娘,太醫來了。”石榴作為四大丫鬟裡湊數的存在,功能就是陪賈敏逗樂,也是因着年齡小,衆人都不怎麼交待她做事,因此大丫鬟倒是做了傳話的活。
“母親,母親,不用看太醫了,就說是精油的問題,開個方子就成了。”賈敏認定了是精油的問題,因此怎麼也不願伸手。
“乖女兒,聽話,還是讓太醫看看。”賈母也是拿寶貝女兒沒辦法,這還沒看呢就給王氏定罪怎麼成,有個害小姑子的兒媳,這名聲能好聽到哪裡去,别人不但回想兒媳的不好,還會想着小姑子有多可惡才會讓嫂子出手。
“不,就不,母親你去把王氏叫來,我要好好問問她為什麼害我。”賈敏以為賈母是護着王倩,委屈的都歇斯底裡了。
門外的太醫可就苦了,瞧這叫啥事,他就看着診而已還得被迫聽後宅陰私。而木槿看到丁香的眼色,偷偷走了出去,看到一臉苦相的太醫,禁不住感歎,她家姑娘這性情還是烈了點,再怎麼也不能直接給人定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