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融先是搖頭，又點頭，“好，哥哥幫我。”

“嗯。”淩亦看了看四周，這裡顯然不是能繼續待着的地方，“我們先出去。”

“好。”楚融答應，跟着他走，但剛走了一步，發出一聲悶哼。

“怎麼了？”淩亦緊張地看過來，跟着他的視線往下，楚融腳上的拖鞋隻剩下一隻，另一隻早就不知去向。

看到這，淩亦心下懊惱，剛剛光顧着人，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不知道他光着腳在地上踩了多久，雖說屋内暖氣足，也不是很冷，但畢竟是現在是冬天，還是下着雪的冬天，就這麼光着腳終歸不好。

楚融四下張望，試圖在這堆廢墟裡尋找自己的拖鞋，但他很快就不用找了，因為他的身子突然一輕，竟是淩亦直接伸手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實在太過于突然，楚融沒有任何準備，驚慌之下隻能下意識地緊緊摟住淩亦的脖子。

“哥哥……”楚融不是很喜歡這種要完全依賴對方的姿勢，他想下來。

淩亦低頭，說：“别亂動，小心摔下去。”

這個姿勢很近，楚融看得到淩亦眼底的幽深，那裡似乎潛藏着什麼，但不能去探究，因為一旦探究，就會淪陷進去。

楚融避開他的視線，低低應道：“好。”

淩亦抱着楚融出了偏廳，迎面就是等候在外的平叔。平叔沒有多問，隻是說：“人都已經安置好了。”

“好。”淩亦點頭，又吩咐，“一會兒送軟尺和拖鞋到融融房間。”

“是。”

楚融被抱回了自己房間，淩亦把他在床上放下。

“先休息下。”淩亦轉身去倒了杯水給他。

楚融接過來：“謝謝。”

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有點筋疲力盡了，本來就沒睡好，剛才又失控大鬧了一場，身心俱疲，現在坐在柔軟的床上，他甚至有種倒頭就睡的沖動。

喝完水，楚融想下床，淩亦攔住他：“要什麼？我去給你拿。”

楚融搖頭：“我想去洗一下臉。”

剛才的一切都太過混亂，楚融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一定不太好看，至少不能再繼續狼狽下去。

這個要求淩亦沒法拒絕，但新的拖鞋還沒送來，房裡鋪了地毯，浴室可沒有，他不放心讓楚融赤着腳走過去。想了想，他說：“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說完淩亦就進了附帶的浴室，裡面傳來水聲。

不大一會兒，淩亦拿着毛巾出來。他走過來，把其中一條毛巾遞給楚融：“把臉擦一擦。”

許是剛才為了浸濕毛巾，淩亦把袖口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結實的小臂，那手臂随着遞毛巾的動作伸到楚融的面前，楚融不由多看了一眼，他知道對方的手臂有多有力，剛才抱着他上樓的時候很穩，沒讓他感覺到一絲搖晃和不安。

“嗯？”淩亦對他沒有第一時間取走毛巾出聲質疑。

楚融把視線收回，接過那條溫熱的毛巾：“謝謝哥哥。”

淩亦一共拿了兩條毛巾出來，手上還剩一條，楚融本來以為他是要自己用，就沒在意，但下一秒，淩亦的行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淩亦在他面前半跪下去，抓住了他的腳踝。

那種鮮明到無法忽視的觸感讓楚融一驚，差點條件反射踢出去，但淩亦握得很穩，他說：“别動。”

楚融就看他用那條毛巾幫他擦起了腳，柔軟的織物将他腳底沾染的灰塵輕輕拭去，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楚融在忍耐，很癢，也很讓人不自在。

他從沒被人這麼對待過。

楚融甚至不敢動，就這麼僵硬着任由淩亦替他仔細地把腳擦幹淨。

是敲門聲解救了他。

淩亦放下毛巾去開門，楚融輕輕松了口氣，聽聲音似乎是平叔送東西來了。

兩人在門口說什麼，一時半會兒應該結束不了，楚融把一直捏在手裡的毛巾蓋在臉上，剛才還溫熱的毛巾冷卻得很快，給臉上降了點溫度。

聽到腳步聲接近，楚融把毛巾拿下來，得速戰速決才行。

淩亦從平叔那裡拿到了軟尺拖鞋，還有一張紙，上面簡要記錄了測量的注意事項，他一邊看一邊往房裡走：“融融……”

淩亦擡頭，頓時感到呼吸一滞。

楚融跪坐在床上，襯衫解開大半，寬大的衣服順着肩頭滑落，露出一片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