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芍有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咬咬唇,道:“姐姐,她,她有沒有給你什麼信物?”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道:“不是我不相信小姐,是因為姐姐交代過,我必須見到她的信物,才可以說……”
想到木槿的交代,木芍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奚芷凝這才明白為何臨終前木槿非要将那個包裹給她。想到這裡,她從腰間摸出那個小包裹,緩緩打開。
“怎麼,怎麼會是這個?!”當瞧見錦帕上的半截玉佩,奚芷凝愣住了,險些要驚呼出來。這個半截玉佩怎麼看都和她身上留下來的像是同一塊玉。想到這裡,她也不容多想,直接從懷中取出小心收好的另外半截玉佩放在錦帕上。兩枚玉佩放在一起,切口處竟然完全重合。
“這兩個玉佩是同一個。”奚芷凝望着錦帕的玉佩輕聲喃喃道,她真沒有料想到兩塊玉佩真的是同一塊。
除了半截玉佩外,錦帕上還有一枚銀色的戒指,奚芷凝擡起手來将戒指放入掌心,暗銀戒指在燭火下發出幽冷的光芒。戒指古樸并無任何花紋,隻是在戒指的外圈有一顆小小的草,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是忘憂草。
又是一個忘憂草,玉佩上的圖案也是忘憂草。這個忘憂草有什麼意義?奚芷凝深思有些恍惚,她将戒指套入左小指,居然不松不緊正好。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她待想要取下,奈何那戒指宛若長了腳一般,怎麼也取不下來了。
“就是這個,剩下的半枚玉佩果然在小姐這裡。還有這個戒指!”木芍瞧着奚芷凝手指上的戒指,眼神有幾分怪異,讓奚芷凝心底很是莫名。在她想開口的時候,木芍走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錦帕,拿起玉佩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緩緩的又放下。
“看來小姐真的是我們的主子。木芍,見過主子。”放下玉佩的木芍忽然雙膝跪下,朝着奚芷凝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這是幹什麼?!木芍,你先起來。”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奚芷凝措手不及,她擡手扶起木芍。
“你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木槿有和我一樣的半截玉佩,還有你說我是你是主子,那又是怎麼回事?這個戒指,為什麼取不下來?”不能怪奚芷凝一頭霧水,事情太奇怪了些。
半截玉佩,奇怪的戒指,還有莫名多出來認主的丫鬟。
當初,她一直以為半截玉佩是王府留給她母親的,代表她身份不受人重視,所以才連一塊完整的玉佩都沒有。可是,如今看來,事情也許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小姐,我也不知道得太清楚。戒指和玉佩都是身份的标志。戒指,隻有能帶上的才是主人。我和木槿是保管戒指的人,小姐别奇怪,我和木槿都帶過,也試着給别人戴過,可是都帶不上。小姐戴上去卻取不下,可見它是屬于小姐的。”木芍站起身來,走到奚芷凝身邊恭敬地答道。
“姐姐也是發現了小姐身上的半截玉佩,看到小姐的血和玉佩……”木芍說着低下了頭,跪下身來,解釋道:“姐姐知道了後知道事情重大,所以隻飛鴿傳書給我,說找到了小主人,還約我今日子時城外土地廟見。她不是不告訴小姐,而是來不及說。”
奚芷凝搖搖頭,之前她還在奇怪在花府的時候為何木槿對她如此忠心,原來是有這個緣故。“我從來沒有怪過木槿,我把她當家人。你起來說話,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跪下了。”
木芍站起身來,神色凄然,“小姐是好人,若是姐姐知道小姐對她的好,不知道有多高興。”
沉默片刻後,木芍将她知道的事情徐徐道來。
木芍告訴奚芷凝,她的母親有兩個大丫鬟,青衣和绯衣,青衣就是木芍和木槿的母親。木槿和木芍從小就沒有父母,是青衣收養了她們,将她們撫養長大。所以,她們對青衣的往事并不清楚太多。隻知道,青衣并沒有跟着夫人,而是在外有某種任務,像是在尋找什麼。可是究竟是什麼依舊沒有告訴木芍,奚芷凝也無從得知。
“我們的母親是夫人的貼身丫鬟青衣,你是夫人的唯一血脈。所以,說小姐是我和姐姐的主子并沒有錯。”木芍道。
燭火袅袅夜未明,幾縷青煙恍經年。
舊事斷腸不複憶,一把心酸誰來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