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當真有這般能人異士嗎?”思銘有些不信。
蕭河看了他一眼,東西兩境如此之大,上一世他也沒少見光怪陸離的事情。
更何況作為已死之人,又重活一世,羌澤人會點鳥語又有什麼稀奇的呢。
蕭河有些許感慨,“我何曾騙過你?”
“羌澤國國土雖小,但物資富饒,可北境常年戰火紛飛,幾大國戰亂不斷,羌澤國早在天武元年之前就滅國了。”
“那……國都滅了,我們又上哪去找會鳥語的羌澤人呢?”
思銘不解,找到了的話,又能用來做些什麼呢?五爺也不喜歡養鳥呀。
蕭河沒再接話,而是兀得停下。
“思銘,我們被跟蹤了。”蕭河淡淡地開口道。
思銘也有所察覺,表情嚴肅道:
“五爺,前面第二個當口,我掩護您先走。”
蕭河沒說話,西集人多眼雜,難免會有居心叵測之人,就是不知道是索命還是貪财。
他與思銘兩人都會武,他的身手還更在思銘之上,隻是來人明顯是沖他來的。
如若那人不追思銘,思銘也好回去通風報信。
兩人到了三讨街與百花巷的交叉口,在思銘的掩護下,兩人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奔走。
身後跟着兩人的那人,毫不猶豫的跟上了朝東的蕭河。
一直追到巷口深處,避開了衆人耳目,蕭河才停下回頭,所料那般身後空無一人。
蕭河面色如常,淡淡開口道:
“閣下跟了蕭某一路,既已支開了思銘,您也就大大方方的亮相吧。”
這話落下後的片刻,巷口的另一側才走出來一個身披黑袍的男子。
那男子并未遮面,長眉丹鳳眼,臉上露出一抹笑,開口道:
“蕭少爺,您真是敏銳過人。”
“方某自認為自個兒的身手足夠輕巧的了,您是怎麼發現我的?”
蕭河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隻是十六歲的蕭河并不認識方長恒。
“方大人,您輕敵了,腳步應當再放輕些。”
方長恒不以為意,輕笑道:
“三讨街雜亂,你又怎能分辨出我的腳步聲?”
蕭河無意再與他廢話下去,簡潔明了道:
“運起輕功行于高樓之上,腳步雖輕,節奏卻分明一緻。”
聽到這,方長恒愣在了原地,神情終于認真起來。
此時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蕭河,絕非傳聞當中不谙世事、僅僅驕縱了些的蕭五。
“方大人,您有何事相求,不如有話直說。”
方長恒沉默片刻,終是開口道:
“方某确實有一事想求蕭少爺,作為回報,您要找的那人我知道他在哪。”
蕭河微微挑眉,頗有些意外。
“你知道那個羌澤人藏在何處?”
方長恒點點頭,“不錯,在下雖隻是西臨駐守的一個小小官員,但在西集還是有些人脈的。”
聽到這話,蕭河莫名的笑了一下:
“方大人謙虛了。”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西臨駐守的八品小官,日後屠了溫氏滿門,成了時钊寒手裡的一名鐵血悍将。
“那名羌澤人在我天淩化名雀甯,以販賣鳥類詐騙他人錢财為生。”
“雀甯和你有仇?”蕭河忽然來了興趣。
方長恒臉色一僵,“他騙了我二十銀兩,老子半年的俸祿。”
蕭河“哦”了一聲,點點頭眼裡有了些笑意:
“方大人要辦的事呢,說來聽聽。”
—
思銘在馬車旁等不到蕭河,正欲快馬加鞭直接去離西集最近的淩淵司找二爺蕭斐,還沒上馬便見自家少爺從側邊冒了出來,手裡還捧着什麼東西。
“五爺,您沒事吧?”
蕭河擺擺手,将手裡的東西交給思銘。
“我的劍,你好生帶回去。”
“那您呢?”思銘接過,手中兀得一沉。
蕭河看了看盤旋于西集上空的黑影,開口道:
“我找我二哥有些事,你先回吧。”
思銘走後,蕭河本想先找到雀甯,以防夜長夢多,但方長恒的事确實有些緊迫,也是不辦不行了。
如今再世為人,時钊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到他與雀甯相遇的時間。
上一世,雀甯被時钊寒收用,他的異能着實有驚人之處。
羌澤人生來聰明,而雀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雀甯從不豢養鳥,但他卻能調動整個淩天都的鳥群。
于是,在這高空之上,樹杈之下,你會發現悄無聲息之中,多了一雙觀察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