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有點熟悉,而且還喊了他的名字。
黑羽曜微微仰頭,果然看到了頗為熟悉的黑皮金發。
其實他的皮膚倒也不算多黑,至少比起黑羽曜認識的其他兩個少年來說還是比較白的,發色是淺金色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很多,陽光無害。
黑羽曜見到熟悉的人,差點就回他“好久不見了,零。”
但現在他不是黑羽曜,而是黑羽幽,馬甲不能亂。
尤其是……在降谷零熟悉他年輕時模樣的時候。
所有思緒都在一念之間,黑羽曜笑着對降谷零說:“你認錯人了。”
幾乎也是在同時,那個穿着侍應生服飾的青年也開口了,“是我認錯人了。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年輕的時候長得太像了,抱歉。”
黑羽曜不在意的擺擺手,“如果你說的曜先生指的是黑羽曜的話,我還是能夠理解的。”
将馬甲批的死死的,死活不願扒下來的黑羽曜順便還給自己又加了一層防護。
“你們認識嗎?”降谷零愣住,看着面前幾乎跟黑羽曜年輕時一模一樣的少年,降谷零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不知為何胸口突然很悶,心中好像吃了大量檸檬一樣酸的心髒都在抽,“莫非你是……”
“我是黑羽幽,黑羽曜的兒子。”
還真是。
眼前的黑羽幽好像完美遺傳了黑羽曜的所有基因,母親的任何特點都沒有在他的身上體現出來。
“你以前見過我父親嗎?”一人分飾兩角越來越習慣,黑羽曜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對父親曾經的過往很感興趣的孩子。
降谷零一邊将餐盤中的東西往桌子上擺,一邊似有些感歎地說道:“大概十八年前,少時候的我被曜先生照顧了一段時間。”
而那一段時間,也是降谷零最難以忘卻的回憶。
“喂!藤川,店長在喊你。”之前幫黑羽曜點單的女服務員快步朝着這邊走,對着兩人的方向快速說道。
降谷零收回手,也将所有的回憶和情緒收斂,恢複爽朗的笑容,“這就來。您請慢用。”
最後這是對黑羽曜說的。
“藤川,是新的假名嗎?”黑羽曜向後方看了幾眼,公安的工作還真是辛苦。
不對,應該說,當卧底還真是辛苦。
時時刻刻面臨着各種危險不說,還要注意不能暴露卧底的身份,期間又要東奔西走,現在竟然連工都要打。
不過黑羽曜也沒有想到,當初他看着可憐兮兮而撿回去的小鬼,竟然成長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十九年前,黑羽曜已經在漫畫界嶄露頭角,同樣,他的弟弟黑羽盜一也名滿世界,開始全國各地進行魔術巡回表演。
當時喜歡上吃甜品的黑羽曜就想拿着自己的收入開一間咖啡廳,還很有熱情的到處尋找合适的地點。
選擇的第一個地方卻并不是江古田,而是隔壁的青春台。
第一家咖啡廳,黑羽曜投入了不少精力,甚至在那邊租了房子,将大部分的工作搬去了位于青春台的公寓處理。
地點選擇好了,裝修也已經準備好了,甚至包括咖啡豆、面粉等原材料都準備妥當,就差最後的人手時,黑羽曜遇到了年僅九歲的降谷零。
天色陰沉,蒙蒙細雨從空中灑落,黑羽曜懷中抱着一隻奄奄一息的黑白花色的小貓準備回店裡。
路過一個橋洞,黑羽曜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那是個小孩子,膚色比普通孩童要深了不少,頭發是國外常見但國内稀少的淡金色。入秋的溫度比較冷,又在下雨,穿的很少的孩子在風中打了幾個冷顫。
透過雨幕,黑羽曜甚至還看到了他身上幾處青青紫紫的傷痕。
是被父母打了?不,沒有多少父母會對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那是被同齡人打的?
“喵……”黑羽曜的懷中虛弱的奶貓氣若遊絲地叫了一聲,它在說‘好疼’。
抱着貓,撐着傘,黑羽曜走到橋洞下,問那個有些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現的他的孩子,“受了傷又淋了雨,小心傷口感染,跟我回去,我幫你包紮一下。”
“我沒事!”
“你這一看就是營養不|良,萬一感染發燒,再嚴重一點,小心小命就沒了。”是的,他就是這麼無良地去吓唬一個小孩子。
将傘往孩子手中一塞,黑羽曜彎下腰,随即将人抱了起來。
“放、放我下去!”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抱過的少年漲紅了臉,推着黑羽曜的胸膛就開始掙紮。
“這個孩子也受了傷,不要傷到它。”黑羽曜将另一隻手抱着的小貓給少年看了看,成功讓他安靜了下來,“撐好傘,不然會被淋到。”
原本想去咖啡廳的黑羽曜直接抱着兩個傷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