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顔家。”墨司臣簡短道。
坐在駕駛座上的十七納悶地看了眼後座的人,恭敬地應了一聲後便驅動車子開車前往顔家。
車輛順着鋪好的柏油路一路往前開。
而寬大的車廂裡,安靜得仿佛連空氣都凝結了,甚至讓人感覺連呼吸都特别困難。
顔可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被烈日曬得就快要窒息了。
她偷偷看一眼一旁的人,隻見對方側頭看着窗外,她看不見他的臉,也沒辦法猜測他到底還有沒有在生她的氣,于是隻好默默地繼續低着頭像蝸牛一樣縮在一邊。
但也是在這時,身旁的人忽然開口說了句,“便利貼給我。”
顔可怔了怔,反應過來時,也顧不得猜測這位大佬多變的想法,趕緊雙手将便利貼遞上。
下一秒,那張淡黃色的便利貼就被抽走了。
之後的一路,對方都沒有再多說什麼,安靜的車廂内一時之間隻能聽到些微汽車運行的聲音,以及她的心髒不安跳動的聲音。
好不容易熬到車輛在顔家門口穩穩停下,顔可禮貌地向墨司臣道了謝,這才推門下了車。
但墨司臣卻并沒有立刻就離開,而是看着她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午後的陽光十分強烈,灼得人的發絲都燙了,顔可擡頭望着眼前這座三層的小洋房,平靜的情緒難免有了些起伏。
這還是她重生後第一次回到顔家。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因為被開水燙傷,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期間顔氏夫婦隻去看過她兩三次,而且他們每次去看她時,也總會用工作忙當借口早早離開。
那個時候,她單純地相信他們真的是工作忙才沒時間陪她,可是後來,她才得知,他們所謂的工作忙,其實就是忙于陪他們的養女顔藝去迪士尼樂園遊玩……
前世,她不争不搶,理解包容所有人,換來的下場卻是死不瞑目。
想到前世的一切,顔可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不長的指甲卻将掌心紮得很痛。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心裡波動的情緒,如今她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活,她不想将這點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她要收拾行李回爺爺家,回去彌補前世那些遺憾!
顔可從随身攜帶的包裡找出鑰匙,這一世被燙傷的是顔藝,按照顔氏夫婦對顔藝的心疼程度,顔可覺得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在醫院對顔藝噓寒問暖。
正好,她也不想看見他們。
然而當她将鑰匙插進鑰匙孔中,卻發現門根本就沒鎖,而且一推就開了。
炙熱的陽光随着推開的門落進屋裡,剛好落在拖着行李箱的人腳邊。
顔媽本來是回來拿換洗衣物的,畢竟她和顔爸在醫院裡陪床,衣服什麼的總得帶一帶,隻是她沒想到回來竟還會看到這麼個糟心的人。
一想到她從小呵護到大的寶貝養女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才會受傷住院,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頓時快步上前就是一個巴掌甩在顔可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顔可連躲的機會都沒有,而顔媽柳眉倒豎,還憤怒地指責道:“都是因為你,藝藝才會受傷!為什麼燙傷的那個人不是你!!”
顔可被打得臉偏向一邊,嫩白的臉上很快浮現起清晰的五指印,但顔媽卻還在喋喋不休,臉上的五官因為怒氣而扭曲着,看上去仿若比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還要恐怖——
“早知道帶你回來是這種結果,當初就不該讓你回家!讓你永遠待在那個破爛的鄉下!”
“我就知道,鄉下的野丫頭,回來了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是不是就是嫉妒藝藝比你優秀,比你好,所以你才故意這麼害她?!你怎麼那麼歹毒啊!!”
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後,顔媽還覺得不解氣,揚起手就要再打她一巴掌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壞心眼的白眼狼。
就在她的手即将再落到顔可的臉上時,從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及時阻止了顔媽繼續施暴。
對方握着顔媽的手力氣很大,大到顔媽完全無法掙脫,她氣急敗壞地擡頭去看這個突然出現的多管閑事的男人,惡聲惡氣地罵一句,“你是哪根蔥!放手!”
顔可詫異地轉過頭,才發現墨司臣居然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邊,并且竟然還好心出手幫了她!
而此刻墨司臣看着顔媽的目光中滿是凜冽寒意,出口的話語更是帶着幾分明顯的不悅,“她為什麼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