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期間,穆瑤一直觀察着周導的神色,導演似乎也不知道原野過來了。
等到一個小時後她再次回到房間,原野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身上隻蓋了一件外套,他個子本來就高,縮在小沙發上讓人有些目不忍睹。
手機提示音瘋響,消息不斷湧入。
原野的眉毛皺了皺,穆瑤拿起他的手機,想把靜音撥片給撥上,誰知手機一舉起來原野經紀人汪泉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鈴聲很響,穆瑤怕耽誤事,糾結了兩秒之後去走廊接通了電話。
原野從出道開始就和汪泉合作,反正他是知道他們的關系的。
“哥,野哥,我的哥,我不過就請假一天,你怎麼跑祁鄉去了?”
“你這燒剛退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呢?後天全天通告,接着就是晚會最後一次彩排,就算是鐵人也不能這樣透支自己的身體啊。”
汪泉急得連哥都叫了,對面一通輸出,穆瑤絲毫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等他講完之後,她才開口道:“您好,我是穆瑤,原老師已經休息了,如果需要傳話的話,您可以和我說。”
汪泉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啊……穆老師好,那個……原來您也在祁鄉啊,原野他最近有點感冒,麻煩你幫忙看着點,後天有通告,您讓他明天忙完就早點回來啊。”
穆瑤一一應下,汪泉才放心挂了電話。
回宿舍後,她把手機放好,目光移到了原野的臉上。
剛退燒嗎?穆瑤感受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好在是正常的。
于是給他蓋上薄毯,洗漱完之後她就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陷入到光怪陸離的夢境裡,穆瑤睡不太踏實,睜開眼時外面的天色還是黑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裡。
她閉上眼,剛想着重新入睡,耳朵卻捕捉到了幾聲短促又尖銳的叫聲。
吱吱吱……嘎嘎嘎……
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懼瞬間蘇醒,穆瑤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抓着被子的手都在抖。
她顫巍巍地擡起頭,三隻壁虎從天花闆上飛快爬過,拖出殘影,還有一隻停在了她的正上方。
怕什麼便來什麼。
啪嗒……抓牆不穩的壁虎掉在了她的被子上。
穆瑤全身汗毛豎立,把被子一掀,飛快下了床,跌坐在地上。
她用力捂着嘴努力不發出尖叫,心髒劇烈跳動,整個胸腔都在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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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是被連續不斷的啜泣聲吵醒的,穆瑤縮在門旁的角落裡,整個人蜷成一團。
她的狀态明顯不對,原野掀開被子就去開燈,他蹲在她身前,撥開她汗濕的長發,看見了通紅的眼眶和被淚水沾濕的臉頰。
“發生什麼事了嗎?做噩夢了?”
剛睡醒,他的聲音沙啞懶倦。
穆瑤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床,聲音都在抖:“有壁虎……在床上,還有三隻跑到那些箱子後面了。”
“壁虎不會咬……”看見她驚恐的樣子,原野将安慰的話咽了下去,“我去把它們抓出去。”
有一隻果然立在床頭,察覺到人類的靠近,飛快地竄到了地上。
原野眼疾手快地拿盆罩住,抽了一張紙巾,把它捏出窗外放生了。
房間裡東西太多了,隐藏在雜物間隙中的漏網之魚很難找,原野彎着腰挪了很久的東西,抓到了一隻最大的。
看到那隻一邊扭動一邊慘叫的壁虎,穆瑤隻覺得頭皮發麻,反胃感一下子沖了上來,她拿過垃圾桶,跪在地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原野剛把壁虎放出去就聽見屋裡的動靜,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穆瑤身邊,一手幫她撈起頭發,另一隻手輕拍着她的背。
穆瑤覺得自己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不斷激出生理性淚水,隻感覺頭暈目眩。
“好了……沒事了。”
原野半抱着她,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穆瑤閉着眼,雙手緊緊攥住他身側的T恤,身子還在不可抑制地發着抖。
“我就在這裡,那兩隻不敢靠近的。”原野頓了頓,試圖開導她,“壁虎膽子很小的,它們……”
“别說了,拜托不要再提那兩個字。”穆瑤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哀求。
“好,我不說了,你喝點水緩一緩。”
接過原野抵來的溫水,穆瑤喝了一口,啞着嗓子道了聲謝。
原野把垃圾袋綁起來,對她說道:“我去把垃圾扔了。”
“等等。”穆瑤拉住了他的衣角,“我和你一起去。”
她現在可不敢一個人待在這個房間裡,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
垃圾需要統一扔到宿舍樓後面的垃圾桶裡,一路上,穆瑤亦步亦趨地跟在原野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