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見到浴室裡的人,穆瑤徹底清醒了,捂着眼睛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原野下身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是裸着的,八塊腹肌,塊塊分明,水珠順着肌膚的紋理滑下。
他關掉吹風機,半濕的頭發柔順地耷拉下來。
“不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麼不敲門嗎?”他繼續說道,“你捂着眼睛做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确實……不但見過,摸過,前天晚上還啃過。
現在上面的牙印還沒消。
醉酒不可怕,可怕的酒後的記憶不斷循環。
穆瑤臉頰有些發熱,退出浴室:“你先用。”
她坐到床沿,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到了朋友發來的消息。
秦夢桐:【瑤瑤,我碰到沈奶奶了,聽她說你也來了,你現在在哪兒呀?】
消息是半個小時前發來的,穆瑤趕緊回她【我剛醒,收拾一下就下來。】
【OK,等你。】
想到了剛才原野的話,穆瑤忍不住問道【剛才遇到季維了,聽說季家和秦家有婚約,是你還是你姐姐呀?】
京西能叫的上名号的秦家隻有一個,這件事毋庸置疑和秦夢桐有關系。
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
【是我呀,是我這個倒黴蛋。】
【你趕緊下來,見面說。】
原野出來時還是裸着上半的,穆瑤抱着衣服和化妝包,急匆匆地進了浴室,也不看他一眼。
香槟色高定勾勒出穆瑤姣好的身材,裙子的長度剛好過了小腿,裙擺上的碎鑽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尺碼非常合适,隻是這拉鍊……
拉鍊在背後,反手有些不方便,而且有點卡,穆瑤試了很久都沒拉上去,急得額頭上都帶了一抹薄汗。
她最後還是放棄了,摁着胸口處的布料,扒着門框,探出腦袋往外看。
原野已經換好衣服了,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他說得是法語,穆瑤的法語不太好,但捕捉到了幾個關鍵字,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
原野挂了電話,扭頭就和她四目相對。
“那個……”穆瑤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拉鍊有點不太好拉。”
原野站在她身後,順手的姿勢很輕松地就把拉鍊推了上去。
他們倆站在鏡子前,都看向了對方的眼睛,穆瑤很快挪開了目光。
原野握住穆瑤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早上爺爺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整個房間裡明明隻有他們兩個人,穆瑤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隔得那麼近講話,熱氣掃過她頸側的皮膚,帶起一陣癢意。
可肩膀被人握着,她動彈不得隻好強裝鎮定:“當然,你也要配合。”
原啟鳴的話雖然是對着穆瑤說的,但他更多是想震懾原野,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走出房門,原野朝着穆瑤的方向彎起了手臂,她上前兩步,挽住了他的手。
婚禮上鬧了那樣一出,現在他們走到哪裡都是衆人的視線的焦點。
很多人上前同原野寒暄,穆瑤就站在一旁陪着他,臉上挂着得體的笑,
這些人說話都彎彎繞繞,穆瑤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影視公司有新項目,不少投資商想要來分一分這塊蛋糕。
秦夢桐在不遠處朝她招手,穆瑤和原野打了聲招呼就朝着好友走去。
“你前天沒事吧?”秦夢桐拉着她的手,有些擔心地問,“你一直到昨天下午才回我消息,電話也不接,我那天晚上覺都沒睡好。”
那晚的事情簡直是不堪回首,穆瑤隻是說道:“我喝多了,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秦家和穆家是世交,秦夢桐當時也在婚禮現場,她用眼神狠狠刮了一下不遠處的原野。
“簡直欺人太甚。”
侍者端着托盤朝她走來,穆瑤現在看到酒就胃疼,拿了一瓶無酒精飲料。
“不過凡事多往好處想。”秦夢桐安慰她,“原野背景強大,沒有不良嗜好,風評也很好,就算嫁給婚前喜歡的人又怎樣?多少人結婚後不是一地雞毛?”
聽上去也像在安慰她自己,穆瑤笑道:“你呢?你和那個季維是怎麼回事?”
“就那樣呗,聯姻不就是那檔子事兒嗎?”秦夢桐聳聳肩,“不過要是他在訂婚後還敢胡來,我一定剁了他。”
穆瑤知道秦夢桐不是會讓自己吃虧的性子,回想起剛才季維鬧出的笑話,笑道:“他話雖然多,但看上去還挺……耿直。”
好友有些嫌惡地搖了搖頭:“圈子裡有名的花花公子。”
見她不想多說,穆瑤轉移着話題:“今天怎麼會來這麼多人?”
“這種儀式在他們能測性别的國家越來越火了,而且這宴會的女主人是現京西商會會長的獨女,之後遠嫁國外,家裡有錢有很寵,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穆瑤,你嫁到原家之後怎麼對圈子裡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
袁書藝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奚落道:“之前在穆家你當透明人,現在在原家還是得不到重視嗎?也是,又有幾個人覺得你們的婚姻會長久呢?”
聽見她這麼說,穆瑤也不惱:“就算穆家和原家成不了,也輪不到你。”
她這話說得直白,袁書藝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反駁的話卻也說不出口。
“下次見面好好說話。”秦夢桐在一旁補刀,“論輩分你還得叫穆瑤姐姐。”
秦夢桐說完就把穆瑤拉走了,越想越生氣:“你說她這人是不是有病,在國外待了六年,說是讀了六年的書,這腦子怎麼還比原來更糟糕。”
“不過你怎麼知道她喜歡原野?”
“她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穆瑤說道,“從小就這樣。”
袁書藝是穆滢的表妹,反正戴家一衆人對她都有敵意,她打小就習慣了。
一開始還會軟弱退讓,發現沒用之後便也學會了反擊。
秦夢桐說道:“她初中的時候跑到高中部對人家表白,在教學樓下喊話,真的很瘋,在學校裡傳了一陣。”
看着穆瑤有些茫然的眼神,秦夢桐擺擺手:“算了,你那時候隻忙着學習,估計連原野是誰都不知道吧。”
說曹操,曹操到。
原野那邊脫了身,正好朝着她們走來。
秦夢桐笑不達眼底:“我們在說你的桃花呢。”
他們從小就跟随父母參加宴會,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
當然,作為穆家的邊緣人,穆瑤是被排除在外的,她和秦夢桐也是高中分在同一個班才有的交集。
派對很快就開始了。
一位亞洲女士和一位歐洲男士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們先是緻辭,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參加他們的派對,希望大家都能玩得開心。
兩人的神情都難掩興奮。
三架飛機在他們頭頂盤旋了幾圈,機尾拖出白色的煙。
倒計時響起,飛機又從遠處飛來,此時,機尾的煙已經變成了粉色。
是個女寶寶。
新手爸媽開心地擁在一起,男人将妻子直接抱了起來,興奮地轉了好幾個圈。
等到飛機飛到安全的區域,他們身後有粉色的冷焰火升上半空,很壯觀。
很多年輕賓客都在跟着猜寶寶的性别,猜對了的人也興奮不已地蹦了起來。
人群站得有些密,穆瑤前面站着幾個高大的外國男人,正激動地圍在一起蹦跳。
穆瑤下意識後退,撞到了身後堅硬的懷抱中。
原野的手臂橫在她的身前,為她隔出了一個安全的空間,穆瑤整個人都浸在冷杉清冽的氣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