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見棠漁沒有拒絕,這才松了一口氣,笑着道:“之前開啟鬥獸場遊戲,都是拿那些不知好歹的東西當靶子,時間長了也挺沒意思的,現在正好一局遊戲結束,咱們新的獸,換一堆人玩怎麼樣?”
棠漁本能的就想起了進入遊戲的剩餘那19名玩家,果然,下一秒就聽見王允的聲音。
“今天咱們還在操場的時候,學校請了一堆人進來,叫什麼特殊事故調查團,說要查那些學生說的怪事,看有沒有鬼,一共有19個人,剛才下課的時候,有人來找我們說那些人逮着他們問東問西,還問咱們學校裡有沒有人被欺負死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顯然是想到了操場上發生的事情,雖然他們平常也光欺負别人,打也打的鮮血淋漓的,可是就這樣在他們面前死了的,這還是第一個,所以給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至于那些因為受不了欺負所以自己·自·殺的,他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那和他們有什麼關系,他們又沒有讓那些人去死,是他們自己心理素質不行,再說了,又沒有死在他們面前,聽見了也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就算有家長來鬧,也能用家裡的錢和權擺平。
王允的狀态瞧着已經調整好了,說起來的時候也隻是表情别扭了一瞬,又很快笑了起來。
“我說這個你們也别生氣,反正家裡替我們擺平的事兒也不是一件兩件了,無非就是這次闖的禍有點兒大而已,而且,霍祁厭他就是個孤兒,就算死了又能怎麼樣,家裡替咱們把事情一遮掩,誰也不會知道在操場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棠漁緊抿着唇,雙手攥的緊緊的,但是沒有說一句話,他知道,他什麼都不能說,更不能表現出憤怒。
李朗臉色好看一點,才擡了擡下巴:“繼續說。”
王允道:“那些問東問西的校外人既然這麼想管閑事,那咱們就給他們一點兒厲害瞧瞧,學校保安就是我家司機的親戚,我跟他們說了,接下來一個星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他們離開學校,李少你再去跟副校長打聲招呼,就讓他們來當我們的獸,兩兩一組,直到剩下最後一個人,看看這群自覺厲害的校外人誰能從一群人中殺出來!”
李朗和徐佑安笑了起來,默契的看向棠漁道:“怎麼樣小少爺,這主意妙不妙?”
不妙!
棠漁想到了他們會對玩家下手,可是他沒想到是讓所有玩家自相殘殺,在這樣會死人的遊戲中,所謂的出局隻有死亡,19個人,那都是和他一樣的活生生的人啊,怎麼能這樣——
棠漁想拒絕,想用壞脾氣說不妙!沒意思!不能玩!
可是就在他想這些的時候,言巫再次開口了。
【棠漁,仔細回想一下他們跟你說的話。】
【你對于維持人設的理解沒有錯,可也有錯,如果隻這是一張簡單的身份卡,那麼,這就将是一場對你毫無威脅的遊戲,遊戲設立這張身份卡将毫無意義。】
【寶寶,遊戲可不是慈善家。】
棠漁努力靜下心來去按照言巫說的去回想剛剛其他人對他說的話,對他說的?什麼?
“保證,我會高興?”
【回答他們吧。】
兩個人還在等待着他的回答,棠漁頓了一下,抿緊的唇瓣中有些幹澀的吐出一個字:
“妙。”
王允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的更開心了,又突然是想到什麼似的,一拍手:“對了,我差點兒忘了,現在已經沒有19個人了,是18個人,一煞筆不知道倒黴成什麼樣了,進教學樓的時候突然瘋了,自己跑出去了,不過也好,咱們這裡正好18個人,一人一個,這是他們拍的照片,小少爺,你先選吧。”
說着,王允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一沓照片遞給棠漁,放在最上邊的,就是江诩那張桀骜的臉。
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倚着牆看着遠處出神,眉眼鋒利又英挺,和校園的景色輝映在一起就像是年少時校園裡的風雲人物,不知道入了多少人的夢。
棠漁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裡待着實在是太窒息了,以至于僅僅是看到了江诩的照片,都能感覺緊繃的精神瞬間放松了一些,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我選他。”
棠漁直接抽出了江诩的照片,緊緊握在手裡。
虛空中的男人看見了他的動作,那明明失去了所有情緒的銀白色眸子,竟生出些許幽暗的顔色,就像是,之前那個想要觸碰棠漁的手一般,讓他有種想要折斷的沖動。
棠漁垂眸看着江诩的照片,從剛剛在教學樓走廊開始就從後背湧現的寒意一直如影随形的環繞在他的四周,一開始棠漁以為這隻是他看到那些場景的不适反應,可是現在卻越來越覺得詭異。
明明,現在事情已經算是恢複平靜了,那兩個傷重的人,也已經被擡到醫務室去救治了,他現在的身份,那些人不敢不聽他的話,也不敢陽奉陰違的不去救人,那現在他身上的感覺,是什麼?
忽然,他的衣擺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動了一下,冰涼的感覺拂過他纖細的腰線,棠漁瞬間僵了一下,白皙的手指捂住了腰間弧度的位置,再仔細感覺的時候,又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是他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