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禮堂内,氣氛逐漸緊張,旁人大氣不敢喘,看着李朗腳下那兩個一動不動的人,心中竟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徐佑安看了看周圍學生們不對勁的神色,出聲道:“行了,沒事兒的都回去上課吧,至于台上赢了的那個,送醫務室吧,他今天辛苦了,醒了之後李少可以滿足他一個願望。”
李朗也沒真打算惹毛棠漁,見徐佑安遞過來一個台階,順勢就下了,微笑着對上來擡人的學生道:“用最好的藥,務必确保他安然無恙。”
話音剛落,他的褲腳就被一隻布滿血迹的手拽住了,男生擡起同樣濺了血迹的臉,虛弱地一字一頓道:“李、李少,我的願望是,請、請高擡貴手,也救……救他……”
李朗垂眸看着他,他熨燙妥帖的西裝褲被髒污的手指攥出一片褶皺,讓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李朗!”
看台上忽然響起少年帶着怒意的聲音,讓李朗擡起的腳頓在半空,轉頭朝着少年看去。
棠漁那張即使是在昏暗光線下依然出衆明亮的臉上帶着明顯的怒意,讓他原本就昳麗的眉眼變得更加生動起來,美人薄怒,天生的好顔色。
棠家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少爺,還真是生了一副好模樣。
少年沒注意落在他身上意味深長的視線,冷着臉道:“你是在跟誰過不去?!”
-
【你想要做什麼,不一定就要表現出那樣的意圖。】
言巫在少年控制不住的愧疚感中,還是開了口。
【你想要救人,救人的目的是什麼?】
棠漁愣了一下,他在言巫沉靜的聲音中靜下心來,去思考言巫所說的救人的目的。
過了幾秒,才道:“救人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不再受傷害。”
【怎樣能不受傷害?】
少年的眸子落在朱紅色的舞台上,清澈的眼底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忽然,他眸光一頓,略有些激動的聲音響在言巫耳中。
“不讓他們受到傷害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分開他們!隻要李朗夠不着,當然不可能再傷害他!”
棠漁咬了下唇,大腦開始迅速轉動,“我的人設是惡毒嬌矜毫無同理心的頂級豪門小少爺,既然是頂級,那就是最大的,今天我打了李朗一巴掌,他都不能把我怎麼樣,還很好的維持了人設,所以就證明我這樣的脾氣在他們來看就是司空見慣的,想發火就發火,看誰不順眼就直接動手,不需要給任何人任何理由和借口。”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個身份要求不能偏離人設,也不完全是限制,隻要想明白了我可以用這個人設做什麼事情,那這個人設的維持對我來說就絕對是幫助!”
“相反,如果我因為恐懼而小心翼翼的維持人設,那除了處處受限之外,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幫助,甚至越在意還會越出錯。”
言巫銀白色的瞳眸中再次蕩開一圈漣漪,他看了少年半晌,才誇贊道
【聰明的寶寶。】
被誇了,可是棠漁卻沒有心情開心,他連忙喝止了李朗的動作,迅速找了個跟他作對的名頭迫使李朗停下動作。
果然,李朗沒再對男生施暴,旁邊過來擡人的男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麼辦。
棠漁随手指了兩個高大的男生,小臉緊繃着道:“你們去把他倆擡去醫務室!”
被指到的兩個男生果然不敢拒絕,就像是之前在操場上不敢拒絕李朗安排的學生一樣,他們磨磨蹭蹭地走上舞台,又在李朗面前停了下來,不敢惹這個也不敢惹那個,簡直為難到不行。
棠漁可不會可憐他們,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是我說的話沒用了嗎?”
兩個男生渾身一震,再也不敢耽擱,連李朗都不敢看擡着人和另外兩個擡人的男生一起匆匆離開了。
棠漁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
李朗笑道:“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想要逗你開心,卻沒想到讓你誤會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允笑着打圓場:“好了好了,今天大家心情都不好,難免有小誤會,這樣,小少爺,我們剛才在等你的時候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保證會讓你高興,來嘛來嘛,咱們商量一下新遊戲怎麼玩。”
棠漁垂了下眸子,他極其不想要知道他們說的新遊戲是什麼,也怕自己知道了也做不來,可是江诩在之前就給他打了預防針,而他剛剛也自己想明白了維持人設是怎麼回事,所以于情于理,他都應該留下來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徐佑安走到李朗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給他使了個眼色,李朗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率先走到棠漁身邊,和其他人像是衆星捧月一般将他圍在中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