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也沒有再問。因為我已經知道為什麼了。】

【我當時隻是問他，你叫什麼？】

【他滿眼的雀躍和欣然突然就黯淡下去。但很快又重新燃起，告訴我，他叫巫丞。】

明川苦澀又自嘲地笑了笑，【可我當時根本沒想起來‘巫丞’是誰。】

【丞哥哥也沒有跟我提當年的事，就恪盡職守地做我的貼身護衛，為我出生入死、披肝瀝膽。】

【他從未逾越過君臣之禮，從未有過暧昧的舉動和言辭。他隻是，從來不敢與我對視。每次我叫他擡起眼來看着我的時候，他眼中藏不住的熾烈都叫我忍不住心驚……】

少年輕輕講述着，唇角不自覺地勾起甜蜜的弧度。

【我也說不好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反正，當我注意到他一直貼身帶着一塊樣式老舊的手帕，一看就是Omega才會用的東西，心裡突然就很不舒服。忍不住問他，那帕子是誰送的。】

【一開始他不肯說，後來拗不過我，才說，那是當年的小巷裡，我落下的。】

【我當時突然心跳得很快……你知道嗎？察覺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和這種察覺被驗證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我無意中落下的東西，被他當做寶貝一樣，貼身珍藏了這麼多年……】

【我當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要他把當年那件事的細節講給我聽。因為我真的記不清了，隻有一團極其模糊的印象而已。】

【可他就是不肯說。】明川又淺淺笑起來，【那是他對我為數不多的‘忤逆’中的一次。小孩子賭氣似的。】

【當時的内外情形都很糟糕，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

【确認了他對我的心意，我就更不敢讓他知道，其實我也喜歡他……】

【我很怕萬一我失敗了，他會為了我做傻事……】

【原本我身邊有個侍奉我起居的Beta侍女。奈何也被安瀾收買了。我趕走了她，近旁沒人侍候。】

【那時候與安家的明争暗鬥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我很累、很緊張。經常夜裡做噩夢，睡不好。早上起來的時候，一陣眩暈，就從床上滾下去了。】

【丞哥哥從外間沖進來，把我抱回床上。】

【他說，雖然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但那次，是他第一次清楚地看到我額角的疤。】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我怕他覺得醜，慌忙撥弄劉海去壓。然後一滴冰冰涼涼的淚，突然就落在我的臉上，砸在我的心上。】

【他含着淚笑，告訴我——】明川停下來，努力平複聲音裡的顫抖，【它看起來像朵‘天使’，一點都不難看，你不要這麼在意。】

5x看着淚水從少年的眼角滑落，靜默片刻，問：【初見面的時候，你問我為什麼叫‘5埃克斯’，是因為，你覺得我的代号也可以讀作‘5乘’，跟‘巫丞’同音，懷疑我是不是跟巫丞有什麼關系，或者……我就是巫丞？】

明川閉着眼睛，眉心微微蹙着，輕輕點了點頭。

5x：【你的丞哥哥才出門不久。】

明川：【我知道。】

5x：【嗯。】

明川：【我接着給你講。】

5x：【好。】

【我暗中籠絡朝臣，扶植自己的勢力，一點點瓦解安家手中的權力……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可我不知道，真正惡毒的計劃，早從安瀾第一次誘哄我交出皇位、被我拒絕的時候就開始了——】

【安家意識到我絕非一個可以任他們操控的傀儡，就利用我身邊的侍女開始給我下藥！每日一點點，無人察覺。】

【雖然我早就趕走了那個侍女，可是藥劑量早就下夠了，隻是在我的體内慢慢反應，潛移默化地影響着我。】